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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負責看守大傑的祝雲宵正在看書。
他所拿的書封面上是一長串的英文,而英文下方的插畫是一具用血管勾勒出來的正在奔跑的人體。
這書正是開學教授提到的推薦書目的英文原版,他托人千里迢迢人肉背回來的。
如果場面被其他同行看到,大概得有一堆人大為震撼難以理解。
不吃顏值飯就算了,為什麼能吃手法飯的情況下還非要吃這讀書的苦?
對此,祝雲宵統一的回答是:你不吃讀書的苦早晚會吃不讀書的苦。
不過確實有些苦其實是可以不吃的,比如現在他已經反覆翻看同一頁的正反面的內容足足五分鐘了。
誰家好人在編寫教材的時候把圖片跟注釋拆在正反兩面啊,這就跟完型填空文本和選項印在了兩面自己還不能撕一樣討人厭。
煩躁之下,祝雲宵隨手拿起一隻白板筆,對照這前一頁的說明圖樣用水性筆在大傑的脖子上畫出了對應的脈絡走向。
被冰涼濕潤的筆尖戳在脖子上,大傑條件反射地瑟縮了一下,隨後在白板筆油墨的刺激氣味作用下悠悠轉醒。
他這一動,使得祝雲宵原本順暢的筆跡出現了一道抖動。
祝雲宵微微皺眉,用清冷的聲線說:「別動。」
好在這是一道粗血管,就算畫歪了一點依然在血管覆蓋範圍內。
他用筆反覆勾勒了兩下,將剛剛的抖動遮掩在了新的筆觸之下。
此時大傑終於找回了感官和理智。
下一秒,他就開始瘋狂扭動試圖離正在用筆點著自己的神經病遠一點。
然而在他動彈的第二下,原本只在體表感受得到的冰涼瞬間深深地沁入了他的皮膚之下。
「啊!!——」在劇痛之下他發出了慘烈的叫嚷。
鮮紅的血液從祝雲宵筆點著的地方滲了出來,由滴在凹陷中匯聚成一小汪,最後溢出的一部分划過皮膚滴了下來。
「都說了,別動。」祝雲宵用著依舊清冷的聲音平靜地說。
原來祝雲宵的筆的後方夾住了一片窄窄全新的手術刀刀片。
而那刀片此時有大概四分之一的長度插在了大傑的脖子裡。
祝雲宵先是看了一眼課本,隨後把書的內容展示給了大傑:「我再往深處切一點就是動脈。」
大傑雖然完全看不懂書里說的是什麼,可他完全理解了這句別動的含義,所以任憑心中如何害怕,也不敢動彈一下。
見這人這麼識相祝雲宵垂直縮回了刀尖,繼續用筆在大傑的脖子上遊走勾畫。
身體上不能動彈,而心理的恐懼又隨著祝雲宵的筆畫一次次增加,兩廂因素疊加之下,大傑崩潰了。
他的身體維持著不動的姿態,可卻克制不住淚腺開始不斷分泌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