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開間中央有一大塊半透明的地面,十六樓的景象在此處一覽無餘。
剛剛厲若水才在頭條新聞里看到的兩位人物,此時正對坐在賭桌的兩旁,談笑風生。
祝雲宵則是面無表情地站在荷官的位置,從手中的紙牌中隨機抽出了兩張,擺在了深綠的桌面上。
他面朝左邊那人淡淡地說了聲:「請。」
「哎呀呀。」左邊這人倒沒急著摸牌,反而朝著右邊的人笑道,「這要是讓我抽到了同花順,你可就要大出血了。」
「這都是命運的選擇。」右邊的人笑著對左邊的人舉起了酒杯,「願賭服輸。」
「命運!哈!好個命運!」左邊人伸展手臂與右邊人碰杯後,將杯中殘餘的酒液一飲而盡,然後隨意地拿起了靠近自己的那張牌。
隨後,兩人同時向祝雲宵展示了自己的全部手牌。
祝雲宵只輕掃一眼,便用一根尾端打橫的長柄工具將右邊那人的籌碼全部推到了左邊人的面前。
雖然輸光了全部的籌碼,但右邊那人完全沒有絲毫的懊惱之情,只感慨了一句:「可惜。」
祝雲宵則是在一旁收攏殘局,將各色的籌碼一枚枚歸位到一旁的盒子中去。
明明剛剛自己手底下過的是窮盡一個普通人一輩子都掙不到得財富,可他卻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好像真的只是把這件事當成了工作,不動聲色,一絲不苟。
厲若水感覺那邊的收尾工作可能還需要點時間,就「客隨主便」地隨意轉悠了起來。
令他意外的是,這個開間的各個地方都放了書,而且絕大多數都是與醫學相關的內容,其中不少還是英文的。
根據上邊的翻看痕跡,他目測它們也不是那種用於附庸風雅或者人前顯貴的裝飾物。
這反而讓厲若水對祝雲宵產生了幾分好奇。
畢竟讀這些書,對祝雲宵來說理論上沒有任何的收益。
一件事沒有收益還去做,這很不像是一個中央賭場的實權一把手會做的事情。
另一件讓他比較在意的事情是,祝雲宵的桌面上擺放了一個沙漏。
但這個沙漏裡邊裝的並不是平常的細沙,而是一抔土。
不等厲若水接著觀察這沙漏有什麼特別之處,就聽見祝雲宵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喝點什麼嗎?」
他回過頭,那邊祝雲宵將那雙半掌白手套摘了下來拋在一旁的編織筐里,隨後赤手從嵌在台面的冰櫃中撈出兩個杯子。
厲若水仔細思考了一下自己此時應該說什麼比較合適,但思考無果後,他說了一個大概率不會錯的答案:「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