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那份人員名單翻到第一頁後推到了厲若水面前。
在這一本冊子的第一頁印著兩張照片,其中一張一看就是從某個官網下載下來的經過精修的證件照,而另一張則是一張幾乎可以視為正臉的日常照。
日常照的時間戳正巧是昨天,厲若水與祝雲宵兩人初見的日子。
兩張照片的正下方簡單備註了這人身份信息。
洪天賜,蔣以升藝術基金會名譽顧問。
「如果你們能解決他,再加上那張之前送出的邀請函,除夕大宴二樓可以有一個你的位置。」
「畢竟打破規矩添一張桌子很難,但讓一張桌子換人就簡單多了。」
祝雲宵這麼說著,眼神微動,似乎心中想著的是更長遠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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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死啦。」厲若水拉開車門之後,原本在對峙祝雲宵時勉強構架起的氣勢此刻全都卸了勁兒,整個人癱在副駕駛上躺屍,「喝水不頂餓啊。」
「沒給你東西吃?不至於吧。」蒲千陽把自己手上基本看到了結尾的書合了起來收在一邊。
厲若水摸了幾下反手將安全帶抽出來插到座位旁邊的插銷里,「那倒沒,是我主動不要的。」
「不想吃他的東西,也不想承他的情。」
從蒲千陽的角度有點難以理解厲若水的這種彆扭勁兒到底從何而來,不過現如今他只能表示尊重。
「那有點虧,我看那些社交平台上都說中央賭場現做的舒芙蕾很好吃來著。」蒲千陽啟動汽車,讓車輛緩緩匯入香城的車流中,「所以,你們談什麼了?」
說到這個厲若水勉強打起精神沿著椅背往上坐了些距離,「我覺得這個人就很奇怪,明明是他約的我,結果自己遲到了。」
蒲千陽一邊打方向盤,一邊回應:「哦?想必是故意的吧。」
「是的!你說對了!他就是故意的!」以蒲千陽的這句話為引子,厲若水可算是找到了共鳴,一股腦將剛剛發生的事全都倒給了蒲千陽。
說完一大頓,他長嘆一聲:「感覺自己好像在面試,面試官還是那種根本意識不到自己問的問題很過分的那種人。」
沉浸在考試復盤情緒中的厲若水沒能注意到蒲千陽嘴角發自內心的笑意。
「我大概知道他什麼想法了。現在先送你回家吃飯,然後好好休息一下。」
蒲千陽在轉過這個彎的時候朝著即將被樓宇掩蓋住的高塔瞥了一眼,輕聲說:「有勞你了。」
厲若水已經吵到了個舒服的姿勢打算好好休息一下,聽到這句話便隨口答了句:「沒關係。」
蒲千陽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把心裡話說出了口,又用口型無聲地補了一句,「也辛苦你了,小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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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中央賭場高塔的十七樓目送厲若水乘上一輛車子離開後,祝雲宵把目光投回厲若水帶過來的伴手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