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無所謂了,在這個地形里,誰都別想走了。
一對一的賽場,他很熟。
厲若水那邊原本以為自己肯定是要被捉回去興師問罪了,連面對老媽怒火的藉口都編了好幾套,可沒想到好幾個一分鐘過去,那幾人還是沒有過來。
這就很奇怪了。
他壯著膽子探出頭看過去。
只見頭皮滲血的柳崇文此時正騎坐在那個騎電動車男人的背上,以一個不太標準的姿勢擒住了對方。
眼瞅著那人的呼吸逐漸急促起來,面部幾乎被憋成了豬肝的顏色。
厲若水突然想到另一個問題。
萬一這人真讓柳崇文打出什麼問題,到頭來耽誤了老媽的大計怎麼辦?
於是他立刻帶著書從藏身處走了出來,大聲說:「書在這兒,票也在。你把人放了!」
看到是厲若水從那邊走了出來還要求自己放人,柳崇文原本清晰的思路打了個節。
厲若水也知道自己摻和這事兒怎麼想怎麼荒謬,所以他將書拿在一邊的手上,兩隻手以投降的姿勢舉起,帶著一個尷尬的微笑慢慢朝著柳崇文的方向走去,「柳助教,說來話長……」
確定對方當真是來還書和票的,柳崇文的手上也鬆了些勁兒。
經過剛剛這段時間自己手臂對對方頸部血管的壓迫,這人至少也得昏迷個十多分鐘。
如果有的選,自己其實也並不想殺人。
眼見著事情就要迎來一個相對圓滿的結局。
只要厲若水能讓柳崇文在收到洪天賜的消息時主動放棄這次機會或者「推後」自己的那次比賽就萬事大吉。
可就在此時,事態發生了變化。
原本因為脫臼的劇痛而昏倒的女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然轉醒,但她依然假裝自己處於無法行動的狀態,就為了等待一個機會。
說時遲那時快,在厲若水經過時,她一個翻身從地上站起徑直飛起一腳就踢上了那本被厲若水單手拿著的英文書。
在她這一腳的作用下,那英文書便從厲若水的手上飛了出去。
書的硬質書皮向一旁掀開,書頁亂翻,連帶著那張書籤精準地被送進了旁邊居民安置在戶外的燃煤灶里。
僅僅幾秒,這狗票便在火舌的舔舐下化為了灰燼,與柳崇文的英文書的灰燼混在了一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分辨不出來了。
「能搶到最好,搶不到就毀了。」她嘲弄地複述了一遍此次行動的要求,隨後用自己剛剛勉強接上的雙手將兩位同伴拖走了。
此時,這死胡同里只剩下了厲若水和柳崇文兩個人。
還有冒著紙張沒有充分燃燒而產生的黑煙的燃煤灶。
柳崇文嘴唇微顫,半晌後,苦笑一聲重重地靠在背後的雜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