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個疑惑在蒲千陽和祝雲宵的腦海中同時生成:
這些塗改和缺頁,是祝瀟做的?還是寄快遞的人做的?
蒲千陽試圖換位思考:「假如是你,你拿著一套二十年前的筆記本給別人當線索,你會給那個人什麼誤導信息嗎?」
「至少我不會。」祝雲宵非常堅決地否定道,「如果因為缺頁或者塗抹導致對方沒有辦法達到我的目的,那這對於我來說是得不償失的。」
「當然,我們也不能排除一種情況。」祝雲宵的答案跟自己是一樣的,蒲千陽也同樣不會這麼做。「這些缺頁和塗抹痕跡中所包含的信息或許會導致你不願意去找祝瀟。」
祝雲宵將其他的筆記本依照著時間順序收回到箱子裡,淡淡道:「這點他們倒是多慮了。但凡有機會得知當年的真相,我都願意去嘗試一下。」
「其實還有一個問題。」蒲千陽打了個哈欠,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他其實還沒有完全休息好,「他們為什麼沒有選擇把日記本寄給吳芸?」
「如果這裡邊有什麼消息是只有祝瀟親近之人才能夠解讀出來的,理論上來說她應該也可以吧。」
「況且想要找什麼東西,人力物力都是那邊更充足吧?」
祝雲宵同樣給出了很明確的回答:「打草驚蛇。」
蒲千陽用自己殘存的意識思考了一下。
也是,換成是吳芸的性格,估計第一時間並不會去找什麼祝瀟的痕跡,而是會把寄快遞的人挖地三尺地找出來。
紙箱合頁之間摩擦發出的尖銳響動讓他猛然清醒了幾分。
只見那邊祝雲宵將剩下的那本筆記本放在了外部,而將其他的筆記本盡數收了起來。
「先睡覺。」他的語氣中帶了幾分不容反駁的意味,「至於這後邊包含了什麼樣的驚天陰謀詭計,都明天再說。」
主要當事人都這麼說了,蒲千陽也樂得順水推舟。
充分的休息才能帶來充足的精力,勞逸結合。
於是他當機立斷地躺回去了。
不多時,那邊洗掉了身上被迫沾染的幾分菸酒氣的祝雲宵帶著淺淺的潮氣坐到了床邊進來。
雖然整個人都陷在深沉的睡眠之中,蒲千陽依然下意識地翻過了身,小指勾住了祝雲宵溫熱的掌心。
細密絲帛的薄被因為他動作滑落到了腰間。
祝雲宵便將它往上方提了幾分,免得愛人夜間著涼。
聽著對方綿長的呼吸聲,他用口型無聲地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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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裡了。」
祝雲宵一手扶著車門框的上沿,另一隻手接著蒲千陽的手腕引他下車。
若是那些知道祝雲宵曾經身份的人看到這一幕,大概得驚掉三層下巴。
何方神聖能驅得白手套如此畢恭畢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