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之這人還有記日記的習慣,蒲千陽對其的評價也是更上一層。
當然,拋開這一切不談主觀認知不談,無論如何他同樣不希望祝瀟當真如那傳聞中所說地做出了那些盡顯人性之卑劣的事情。
因為如若事實當真如此,即使祝雲宵不在自己面前表現出來,也無疑會在他的心上再多鑿上一道瘢痕。
沒有任何一個子女不希望自己可以為生養自己的父母驕傲。
同樣,即使身為子女,也絕無為了父母的過錯背負太多的債務。
至少在他看來,祝雲宵過往的行為已經不啻於「哪吒割肉還母剔骨還父」了。
還能沒完沒了了怎麼著?
想到這裡,蒲千陽把日記扣在自己的身側,整個人愜意地舒展了一下腰身。
從常理來推斷,自己和祝雲宵自打從家中出了門肯定就已經被實施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監督策略。
那麼對方也一定會看到兩個人騎跨在圍牆之上的親昵行為。
這曾鐸也不愧是在國外長大的,見多識廣波瀾不驚。
而且心胸也相當開闊。
為了把「祝雲宵受感於禮雅堂之誠意」的擬造背景坐實,他大手一揮直接把他祖宅中原本不到一米五寬的檀木床榻搬了出去,換了一張現代皮質KING SIZE的床回來。
就在此時,蒲千陽聽到房間外部的走廊上傳來了略顯雜亂的腳步聲。
他警覺地翻身側耳,仔細分辨起來。
從鞋履敲擊地面的聲音聽來,攏共有三人正朝著這個方向前進。
其中一人的腳步沉穩,是那種上司慣用的介於提示與步行之間的狀態。另一人的步伐則歡快許多,不規律的節奏感讓人覺得他像是在跳踢踏舞。
最後的那人的行走則是那種非常規律的從腳前掌落地到腳後跟抬起都能保證非常標準的狀態。
無疑,這第一人是季嵐,第二人是曾鐸,最後這人就是祝雲宵。
原本還在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從床上起來象徵性禮貌迎接一番的蒲千陽當場躺了回去。
反正有祝雲宵在,是不會讓他們進來的。
果然,幾人的腳步聲在距離大門還有幾米的位置停住了。
*
祝雲宵那邊還沒說話,曾鐸倒是先開了口,順便非常自來熟地勾上了祝雲宵的肩:「今天當真是辛苦祝小哥。你那部分的直播我是全程追了的,簡直就是神跡。」
「過譽了。」祝雲宵不留聲色地甩脫了曾鐸搭在自己肩頭的手臂,「一點上不得台面的小技巧罷了。」
「上不得台面?」曾鐸大吃一驚,「祝小哥不宜妄自輕薄。」
那邊打小古文童子功就沒落下過的季嵐聽不得這種臨時造詞,當即糾正:「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