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這始終未變的清明目光,他嘆道:「在想兜兜轉轉,我還是回來了。」
任憑自己如何謀劃,最終還是會因為一個不可改變的身世再次涉入這處泥潭。
只是這次,連帶著把這人帶了進來。
儘管這人從未表達過不滿,但自己作為受其恩惠的罪魁禍首卻不能不知感恩。
「只是這次,我們還能走得掉嗎?」
同樣,只有在面對這人的時候,他可以放下防備與偽裝,以極為坦誠直接的語句道出自己的軟弱。
蒲千陽看著面前略顯疲色的愛人,整個人朝後方的床鋪上倒去,連帶著把那人也扯進了綿軟的床鋪。
將祝雲宵強制按倒在自己的膝上並手動強制讓對方閉目休息後,蒲千陽吐出兩個字:「黃金。」
緊接著他又說:「十噸黃金值多少錢我是算過的,價值一個多億,相當可觀的確值得一些人鋌而走險。可這十噸黃金到底有多大,能被祝瀟藏了二十年都沒人找得到?」
「一噸黃金,大概是這麼多。」雖然目不能視,但祝雲宵還是凌空比了一個方框,又示意了一番這個方框的進深。
祝雲宵比劃出來的空間連放一台大一點的烤箱都費力,充其量不過一個微波爐的大小。
這倒是讓蒲千陽有些意想不到。
「我知道金屬的密度大,但我倒是沒想到居然能這么小。」他皺眉,「那就算是十噸的黃金甚至都沒有現在這張床大吧。」
「是的。」
「但那是十噸啊,如果事實真的如曾鐸所說,那一夜之間,僅憑祝瀟一個人怎麼可能能給它們全部帶走的?」
「所以這也是讓當年無數人想不通的地方。」
蒲千陽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關鍵詞:當年。
那邊祝雲宵並沒解釋,只豎起一根手指用口型說道:「隔牆有耳。」
下一秒,窗戶邊便傳來了篤篤的敲擊聲音。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敲窗戶?
帶著疑惑,蒲千陽站起身拉開窗簾,只見一張便箋被粘在玻璃外側。
在香城這片地界,這便箋是給誰的不言而喻。
只是現在夜晚的月色不足以讓蒲千陽認出寫清便簽背面的痕跡,更何況這字還是左右顛倒的。
於是蒲千陽便開窗將那張便簽拿了進來。
在室內吸頂燈充足的光照下,他總算是看清了這便簽上寫的是什麼:
紫金港的那些人想約你吃頓便飯。
這通過便簽傳遞信息的方法以及上邊的字跡好像勾起了蒲千陽一些很微妙的回憶。
畢竟再往上一次,這個便箋出現的位置是自己的背部,還寫了一個「遜」字。
「葉君生?」蒲千陽反應過來了,「你跟他還有聯繫?」
「沒有。」祝雲宵否認,「應該是他主動找過來的。」
接過蒲千陽遞過來的便箋,祝雲宵還補充道:「說實話,就算是在當白手套的那段時間裡,我依然沒有辦法限制他的自由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