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林瑛房間原本亮著的燈突然熄滅,隨即又亮了起來。
長長長,長短長。
這光亮傳遞的信息經由摩斯電碼翻譯過來就是:OK。
既然得到了這樣肯定且明確的回覆,那就說明關於林瑛這部分的事兒可以先告一段落。
「現在我們要思考兩件事。」蒲千陽將大腦空出的線程都調動了起來。
「一,作為地虎殘餘的人員,林啟年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
「二,到底是誰引林瑛回國攢局隨後又引林啟年來抓人進而遇到你。」
「我感覺這第二個問題比第一個要好解答一些。」
那邊祝雲宵同步給出了與蒲千陽相同的思考結果:「季嵐。」
蒲千陽點頭,然後回憶道:「我當時進公司的時候,季嵐是我最後一輪的面試官。當時我對他的印象其實還蠻深刻的。」
「後來進了公司,合作多了就發現這人工作能力強不說,性格也相當克制有禮。跟哪個部門都能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你記得厲麟吧,板上釘釘的下一任公司接班人,也是他花時間花精力帶出來的。」
「能把那樣一個缺心眼的傢伙帶成一個還算不錯的領導,可見這季嵐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啊。」
在幾次和曾鐸的接觸過程中,蒲千陽尷斷定再借這人十個語文老師也寫不出當時他在屏幕前講述的那麼流暢的在禮雅堂視角下展開的故事。
但如果撰稿人是季嵐,就不難理解了。
如果不是作為事件的親歷者,又怎麼能將那陳年的憤怒溶在字句間,輕描淡寫但舉重若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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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帳十六萬,出帳八萬,還有兩筆期貨會在兩天後結算到期。」打著算盤戴著小框眼鏡的曾宏念叨著,看著像是在下水道撿錢的老鼠,用自己沾著污漬的皮毛把一枚枚硬幣擦得雪亮。
他伸手推了一下桌上的托盤,對立在一旁的手下說:「去把這幾樣剛收上來的典當物件包嚴實,給季平之送過去吧。」
手下應了一聲,半個字也沒多問就一溜煙地辦事兒去了。
這曾宏說的話語中說的季平之,是禮雅堂的副堂主,也是副堂主中獨立於當前禮雅堂業務外的唯一一人。
拎著打包細緻的包裹,手下撐著一把傘來到了季家的宅邸。
他正要抬手敲響掛著銅製門扣的側門,那門卻從內側打開了。
開門的正是季嵐,此時不過十多歲的季嵐,剛剛開始被允許接觸禮雅堂的季嵐。
在對方叫出自己名字與職位並在接過包裹時精準塞過來一張鈔票後,摸出鈔票的面值的手下便眉開眼笑地誇讚道:「等你接了班,你絕對比你那個滿心滿眼都是老傢伙事兒的爹強。」
季嵐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只是在送別那人後帶著東西進門拐入了一間暗室。
暗室的電燈下,季平之正在裱一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