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嵐從他的動作中讀出了潛台詞。
蒲千陽所經手的最得意的項目,正是祝雲宵。
因為這個項目將貫穿他的一生,所以他不會允許這個項目存在任何的紕漏與瑕疵。
一碼歸一碼,雖然季嵐欣賞蒲千陽的態度,但想要和得到之間往往存在著巨大的鴻溝的。
將原本按在眉心的手放下,季嵐將雙臂環抱在胸前。
就像在稱呼為季總經理的時候他在會議中常做的那樣。
「那麼容我也提醒蒲經理兩件事。」他正視著蒲千陽,「一,你已經從集團離職並且成為了政府的『隱形編外人員』,所以很多之前來自於公司平台的服務於你成功的助力都不再存在。而你是獨身一人回香城這件事也證明了,對面的政府並不願意蹚這趟渾水。你的另一個助力也沒了。」
「二,先不論你從什麼渠道得到了什麼樣的『真相』,它能不能成為真相的決定權不在你的手上。那麼這個『真相』會不會直接讓你和他雙雙死在這片土地上也說不定。」
季嵐冷聲問:「所以你現在憑什麼認為你還能獲得一個『皆大歡喜』的結果呢?」
蒲千陽聽得很是認真,在季嵐發問結束後還稍微等了幾秒,才反問:「還有其他問題嗎?」
「你先解決這兩個問題吧。」
從祝雲宵懷裡出來,蒲千陽從一邊拽了三把椅子過來,一把放在季嵐身邊,另兩把並在一塊,是給自己和祝雲宵坐的。
坐定後,蒲千陽也擺出了他在會議中最常用的姿勢。
「很好,現在我們已經充分接收到了禮雅堂的意見了。」將兩邊手肘放在椅子的扶手上雙手十指交叉,蒲千陽開始了自己的陳述,「那麼季嵐先生,現在我要糾正一下你的兩個認知。」
「一,我是獨身一人回地香城沒錯,但這是我本人的要求而不是對面的態度。」
「恰恰相反,對面對此事的重視態度可能超乎你的想像。」
「如果兩周之內我不能給對面一個合理的交代,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了。」
「二,真相就是真相,不會因為任何人的個人意志而變化,也不應該因為一些莫須有的原因被埋藏在地下永遠不見天日。至於後邊是什麼人願意或不願意相信,那是另一個話題了。」
「不過,論及如何在香城讓別人相信真相這件事,我身邊這位的經驗應該相當豐富。」蒲千陽用手反扣住身邊祝雲宵的手背。
季嵐盯著蒲千陽,許久後問:「保家衛國,到底是你對祝瀟行為所帶來的結果的的主觀臆斷,還是一種誇張的修辭手法?」
「毫不誇張。」蒲千陽直起腰身,夾著祝雲宵五指的手指微微用力,「也絕無虛言。」
在季嵐的視角中,蒲千陽話音剛落的瞬間,房間裡的時空似乎有了一瞬間的錯位。
好像此時坐在他身邊的人不是祝雲宵,而是祝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