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邊的通道上,負責交接卸貨的成員正在人工搬運一箱貨物。
沒辦法,剛剛叉車跟著另一箱貨物一同滑落到海水裡沉了底,只能使用最原始的方式了。
把貨運箱從架子上搬下來,一個人捶了兩下自己過負荷的腰,「模具這種東西有這麼沉的嗎?」
「不懂。」與他一同搬運的另一人就顯得少言寡語了不少。
那人望著踏著搭在船舷上的通道離開的祝瀟,點評道:「乍一看感覺不如我們湯總有牌面有威嚴啊,沒想到也是個狠角色。」
另一人再次試圖用簡短的回答結束對方開啟的對話,「別亂說。」
那人很明顯沒有領悟到對方的「巧思」,繼續問:「那你覺得,他現在這是要去幹什麼?」
終於,另一人忍不住了。
他要以最直接的方式結束這一場危險的對話。
「呀屎吧你!問問問,問冇命了開心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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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長也不長但獨自一個人通行會顯得空蕩獨孤的防空洞裡走出來,祝瀟打著傘拎著箱子走到了最近的一處加油站。
在進廁所之前,他還是一個普通的躲雨行人。
可幾分鐘後,從廁所里出來的就是一個戴眼鏡的眼神清澈中又帶著幾分愚蠢的大學生。
然後這位大學生憑藉著「大哥大哥幫幫忙」的親和天賦以及「熟練的詢價技巧」搭上了一趟貨車順風車。
依靠著會因為車身顛簸而產生震顫的玻璃,祝瀟看著道路兩邊的景色逐漸回歸到他記憶中模樣的熟悉的模樣。
這趟路他在念書的時候跑過不知道多少次。
當時他還以為以後自己會在港城安家,然後逢年過節或者是請個周五周一的假湊上三天假期就會帶著妻兒回家看看來著。
只不過事情的發展實在是出人意料。
大概是因為無聊,貨車司機開始跟祝瀟搭話:「小伙子,你是從香城來的嗎?」
「是啊。大哥你怎麼發現的?」祝瀟「驚訝」地問。
見自己的觀察和猜測正中紅心,貨車司機開懷道:「有些時候你說話會冒出那種,嗯,那種彎彎曲曲的調調,你知道吧?」
祝瀟點頭,「大哥你好厲害,我都沒發現,我一直以為自己普通話說得挺標準的。」
這破綻自然是祝瀟自己留的,要是這司機能聽出來自己的來源大概會權衡一下利弊,然後自己就能避開一些不那麼必要的麻煩。
「嗨,也不怪你沒發現。入鄉隨俗嘛,也不是壞事。」貨車司機把手從方向盤上拿下來換了一下擋,「那邊的生活怎麼樣?是不是特高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