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單位準備。」導演的聲音從幾百台耳麥中同時響起,「這次錄製是直播啊,一鏡到底的那種,大家沒有犯錯的機會啊。」
「燈光組,就位。」
「攝像組,就位。」
「收音組,就位。」
蒲千陽按住左邊的耳麥,學著別人的樣子回了句像模像樣的「空中組,就位。」
雖然空中組是他臨時編的名字。
導演那邊聽到這個「空中組」明顯哽了一下,但最後他什麼都沒說,只是一如無數次工作時候他所做的那樣宣布。
「開始!」
伴隨著導演的口令,那邊模擬著當年地虎安保的工作人員已經完全進入了狀態,拿著不同身份劇本的嘉賓也陸續登場。
他們的任務是保護房間裡的物品不被「怪盜」偷走。
再三檢查過自己身後的安全繩以及身上的掛鉤的狀態後,蒲千陽拉開一邊直升機的大門,在直升機的馬達轟響和其旋翼攪動氣流發出的獵獵聲響里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被復原的與二十年前的紫金港別無二致的土地。
海風蕭蕭,月色從雲層中浮現了又隱沒。
如果不是另一邊的「怪盜祝瀟」也在月色中到達了那份周密計劃書中所寫到的一切的起點的話,這大概只會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在香城的歷史上出現過千千萬萬次的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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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啟年如鷹一般的目光掃視過鐵柵欄之外的一切事物。
被海風吹地貼服在地面的草,院落外蔥鬱的樹,遠處海港出入口亮著大燈的貨運發開,在天空中快速移動的雲。
沒有任何一個事物的變化能逃過他的眼睛。
而他最關心的還是幾天之前,那邊被人架出的那條軌道。
這軌道時不時就有人操縱著運輸車路過,然後在軌道的盡頭將上邊所承載的物件盡數降運下去。
那條軌道所經過的地方非常微妙,微妙到幾乎是擦著當時鷹人畫的邊界修過去的。
若不是幾日觀察下來,發現這東西好像確實是單純用來運貨的,林啟年早就讓別人把這東西砸了。
就算是日月幫修的物件又怎麼樣?
不如說,那就更要砸了。
但這種高度集中注意力的行為是非常消耗體力的,至少與他一同守崗的人是堅持不下來的。
「幾點了?」在他身邊五米開外的另一人小聲問。
與那人背向而站的另一人很明顯也心不在焉,隨即回道:「感覺快十一點了。」
「終於快要換崗了嗎,受不了啊。」問話那人粗聲道。
從林啟年的餘光里,他看到了最開始發問那人居然開始通過交替抖腿的方式來放鬆緊繃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