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其他的細節含糊其辭,但只有一件事當時的香城政府是非常確定的。
「當夜沒有任何一艘船被允許從紫荊港離開。」那位嘴角下壓面容可怖的鷹人說,「既然東西是在你們的地盤被你們的人帶走的,那要是天亮之前沒有個交代……」
「那誰給了交代,誰就是接下來紫荊港的新主人。」
這話的威脅意味相當明顯,而且說這話的時候這鷹人也沒有任何避諱。
因此一夜之間,祝瀟帶著十噸黃金一去不返的事情就流傳在了幾乎所有利益相關的人的耳朵里。
湯彥當真是百口莫辯,沒有人相信如果沒有他的幫助祝瀟憑著肉體凡胎怎麼能帶走十噸黃金。
最後湯彥選擇把身上所有的東西悉數卸在了眾人面前。
「你們不是說沒有任何一艘船被允許離開嗎?!那是不是就是說明他和那個什麼狗黃金都還在這裡?!」
手機摔了,手錶卸了,鑰匙掰斷,零零總總不一而足。
「那我走!」湯彥撩起袖子,向周圍人展示著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歡迎各位隨時蒞臨檢查,看看我,到底分沒分得到那所謂的十噸黃金的半分!」
最後他昂首闊步地獨自駕駛著一艘小艇離開了香城。
那邊厲鋒難得硬氣了一回。
「從小他就是個惹禍精。」他的語氣裡帶了幾分恨鐵不成鋼的嫉妒,「我就知道,他早晚有一天會不滿足於這種生活然後惹出最大不過的禍端。」
一拍桌子,厲鋒當即就打算發動人員找人,放話說把香城掘地三尺都要把祝瀟找出來。
然而關亨一直是以師姐吳芸的利益為先,這次也不例外。
吳芸不在,誰都不可以動她丈夫。
更何況關亨認為就算是祝瀟動的手,也肯定是事出有因。
以祝瀟平日裡的人格品信為證,他一不可能拋棄吳芸,二不可能背叛日月幫。
剛得知一員心腹大將很有可能會為了自己從沒吝嗇過的金錢而叛逃,又看著平常雖然表面不常來往但整體還算團結的日月幫干將內訌起來,整個團隊幾乎就要分崩離析,但李日耀卻只用三句話就把所有人拉了回來。
「有些事不能這麼算了。該罰要罰。」他掃視過幾乎就要擦碰出星火的厲鋒和關亨,「但罰歸罰,怎麼罰別人說了不算。」
「祝瀟的事兒,你們誰先找到,就由誰來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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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啟年的一聲號令中,地虎殘黨朝著四面退開,露出了那個被捆綁在椅子上的祝瀟。
十根手指節節扭曲,豁口的牙縫滲血,眼眶烏青,連那筆挺的鼻樑都歪了出去。
蹲在面目全非的祝瀟面前,林啟年和顏悅色地說:「祝瀟,只要你告訴我,你把東西都藏到什麼地方去了,之前的事情我都可以不和你計較。」
「你不跟我計較?那你身後的那些人也不計較嗎?」垂著頭的祝瀟回答的聲音雖然微弱,但依然能聽出其中的諷刺之意,「你的那些在另一邊的狗肉朋友,也不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