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沒有當過教書先生,看著這些學生,他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口道:「你們好,我叫岑溪,是你們新來的教書先生,以後負責你們的課業。」
岑溪講話的時候,下面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岑溪捏緊了自己的衣服,因為此時他感覺到——人群中有道目光,讓他很不舒服,不是探究,不是打量,而是一種被鎖定為獵物的占有,這種感覺讓他一下子想起了昨天的窺視,那種汗毛倒數的感覺。
岑溪全身冷汗淋漓,他找不到目光的來源。
這時,座位上不知道是誰吹了一聲口哨,有人開口:「哎?你就是我們新來的先生?」
「毛張齊了嗎?就來教我們。」
「看樣子,估計沒有哈哈。」
整個學堂爆發出一陣笑聲。
「是啊先生,你多大?成親了嗎?不會還是雛吧?」
雖然設想過,但岑溪沒有想到這裡的學生會無法無天成這樣,對先生沒有一點該有的尊重。
他白皙的臉通紅一片:「你——們—」
岑溪站在講台上,一點兒威懾力沒有。
「呦,小先生這生氣了?」
「這樣就生氣了?我看你教不了我們。」
「怎麼跟個小姑娘一樣,這樣愛哭可不行。」
岑溪眼眶開始生理性的泛紅,就在以為他第一天做任務就要翻車,突然,最後一排發出一道桌子和地面很是刺耳摩擦的聲音。
周圍人一瞬間噤聲。
「噓。閉嘴。」
「別說了。」
「他醒了。」
亂糟糟的教室落針可聞,這一刻安靜的可怕。
岑溪眨了眨眼睛,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這才發現原來教室後面還趴著一個人。
那個人似乎是被吵到了,一臉戾氣地從胳膊上抬起頭,把枕在手下面的黑色的外套隨手一扔,蓋在剛才起鬨人頭上:「想死嗎?」
低沉暴戾的聲音聽得岑溪一哆嗦。
起鬨最歡的人像是很害怕他,被外套砸了頭也不敢說什麼,甚至狗腿的湊過去說:「隋哥,你怎麼醒了,是不是我們吵到你了。」
岑希看著他們,有些侷促,看樣子要打起來了。
他不知道自己作為教書先生,是不是應該拉架。但他很快就不疑惑了。
——因為此時此刻,那個被稱為隋哥的人把目光移到他身上。
那雙眼睛陰沉又充滿戾氣,對視的時候,岑溪下意識屏住呼吸。
接著他聽那個人很不爽地問:「這誰?」
「這是咱們新來的教書先生。」那個狗腿說。
「教書先生?」隋鎮川眯著眼睛打量著岑溪。
——眼前的人看上去不大,也就二十出頭,穿著月白色的長衫穿在身上,挺拔又單薄,衣服立領處有個紅色的盤口,襯的那一節露出脖頸格外的白。
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