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喜歡的其實是文。不僅節奏慢,還沒有危險,希望下個世界能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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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時候,太陽西沉,整個清水溪都籠罩在一片金黃的天幕里,離得好遠,岑溪就看到家門口蹲著一個小不點。
岑溪走過去,小不點在抱著的胳膊里抬起頭來,他才看清楚來人。
她穿的還是上次見的那身紅褂子,那雙大眼睛看著人的時候,純真又乾淨。
「阿秀?」
這個小姑娘怎麼在這裡?
已經是深秋了,天氣涼,不知道等了多長時間,阿秀的嘴唇凍的發白,岑溪將人領進屋去,給她倒了一杯熱水,看著她喝下去,才問道:「是還有東西忘記拿了嗎?」
阿秀搖了搖頭,半晌她嘴唇動了動,才平靜道:「娘死了。」
岑溪一愣,上次阿秀來的時候還好好地,這才幾天?
他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什麼,阿秀看出了岑溪想問什麼,接著說:「病死的,沒錢治。」
岑溪摸了摸她的頭髮安慰。
他其實從上次就想問了,教書先生的工資並不低,他家怎麼會過得如此拮据。「你爹爹不給你們錢嗎?」
阿秀看著桌子上的燈光說:「爹爹只有偶爾想起的時候,會向家裡郵一點。家裡平時都是靠著母親做零工換一點微薄的收入。」
岑溪皺眉,這個鎮子的小孩子,似乎都格外的早熟,他這個年紀,還只會天天跟在父母身後撒嬌呢,岑溪起了惻隱之心,對著阿秀輕聲道:「先在我這住下吧。有什麼事明天再提。」
阿秀睜著兩隻大眼睛看著他:「謝謝大哥哥,我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的,我在鎮子上找到做工的地方就離開。」
岑溪笑了一下,垂眸的時候又看到她胳膊上的傷:「你,身上的傷……」
阿秀抿了一下唇。
岑溪見她不想回答,也沒再多問:「餓了吧,我給你做飯。」
阿秀肚子響了一下。
岑溪對自己的廚藝很有信心的。
他將臘肉和蒜苗抄了,又拿出一小把素白的面下進鍋里,出鍋的時候,撒上一把嫩出水的蔥花。十幾分鐘的功夫,飯就做好了,阿秀吃的狼吞虎咽,看出來這孩子好久沒有吃飽過飯了。
岑溪在一邊看著,也不催,門外傳來幾聲敲門聲,這麼晚了,除了祁玉沒別人了。
岑溪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唇角上揚,開了門,迎著換了一身衣服的祁玉進門,他的頭髮上還沾著水滴,顯然是洗過澡,岑溪疑惑:「怎麼下午洗澡了?」
不知是不是岑溪的錯覺,他覺得祁玉臉竟然有點發紅。
應該是跑的太急了。
岑溪拿了一個手帕遞過去:「你是不是太熱了?」
「不……熱。」祁玉紅著臉接過帕子,卻沒有用,眼神不自然地在岑溪身上快速移開,最後落在飯桌前那個小女孩身上。
岑溪走過去介紹說:「她是阿秀,你們胡先生的女兒。」
祁玉眉心皺起來,看著人,又看著桌子上的素麵,漆深的眸子一沉,卻什麼都沒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