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要死了呢,岑溪心想。
祁魚顯然也發現了岑溪的異樣。
他上課的時候開始心不在焉,每隔一會都要向桌洞裡看一眼,這種情況終於引起了老師的注意,將他最近的學習情況報告給了他的媽媽。
他的媽媽神情嚴肅的看著他,祁魚抿著唇不說話。
母子兩人僵持不下,直到第二天,水母在小瓶子裡徹底不動了,祁魚才紅著眼拿著玻璃瓶給他媽媽。
「它死了。」祁魚傷心的說。
媽媽看著他,淡黃色的眼睛裡沒有任何情緒,像是早就知道一般:「終於拿出來?」
祁魚將瓶子遞過去:「能不能救救它。」
「祁魚,」媽媽接過瓶子,認真的看了看,又扭頭看向祁魚,「你知道對於一隻被養的生物來講,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嗎?」
祁魚認真的想了一下:「喜歡。」
因為喜歡,所以才想養,
他看見這隻小水母的第一眼就很喜歡。
「錯了,」媽媽神色嚴肅,像是再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祁魚你記住,無論是人還是物排在第一位的永遠都是責任。」
「你的喜歡對於這隻水母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它本來在深水裡生活的好好的,你將它帶出來,裝進不見天地的玻璃瓶子,每天看到的,聽到的都只有你。那麼,什麼時候你不再喜歡了,對你來說可能是只是一時興起,那它要面臨的卻是滅頂之災。」
祁魚愣住了,他頭一次聽他媽媽告訴自己這麼多話。
他看著玻璃瓶子裡的游不動的水母,知道自己不是一時興起,但是確實給這隻水母帶來了滅頂之災。好半晌,他紅著眼眶低下頭說:「對不起媽媽,我錯了。」
是他,讓這隻小水母變成這樣的。
「那現在應該怎麼辦。」媽媽問。
祁魚說:「放回深海里。」
媽媽將瓶子遞給他。
祁魚拿上瓶子走了幾步,最後回頭看向她:「那它還會死嗎?」
他的媽媽反問他:「你想要它死嗎?」
祁魚搖了搖頭,媽媽說:「海洋里有一種燈塔水母,它接近永生,他爸爸最近在研究這個海洋生物。」
身體重新回到了海洋里,岑溪舒緩著傘面,晃動了好多下,這才感覺到活了過來,他抬頭看著祁魚穿著航海服在不遠處看著自己,滿臉不舍。
他努力的將身子游到祁魚邊上,用觸角碰了碰他的臉龐。
「沒事的,明天見,祁魚。」
雖然祁魚聽不懂他的話,但是他還是在水中聽到這個小男孩小聲地說:「明天見。」
送走了祁魚之後,岑溪回到了章魚先生送給他的溶洞裡,他嘗試尋找自己鄰居:「章魚先生?」
「章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