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魚抿著唇思索,一隻略帶點涼意的手倏然放在他的額頭上。
岑溪摸了摸,皺著眉自言自語:「也沒發熱啊,怎麼犯糊塗了,我就說今天在家裡再休息一天嗎。」
祁魚:「……」
他深吸了一口氣,覺得現在最應該閉嘴的是自己。
*
現在是六月初。
天氣算不上太熱,這節課上數學。
數學老師是他們的班主任,拿著三角板進來的時候敲了敲桌子。
「說說說,我在二樓都聽到你們說話的聲音了」數學老師向後捋了一把自己不存在頭髮,「你們怎麼天天這麼多話?」
班裡的同學起鬨:「老於,今天又帶來什麼好消息?」
班裡的學生已經差不多可以摸清他們班主任的脾氣,每當他挎著臉心情不好的時候,學校里絕對會有好事宣布。
老於耷拉著臉說;「你們這群鬼頭,是不是成精了,學校開會,校領導剛發下來的任務,明天舉行夏令營,領著你們群撒歡的猴子去爬山。」
果不其然,班級里一瞬間炸了鍋。
「行了,今天還得上課呢,」老於拍了拍桌子,「現在開始講課。」他拿著粉筆,在黑板上剛寫了一個數字,最終還是沒有忍住絮叨,「明天的時候,關於爬山,我再多說幾句。」
祁魚對夏令營不感興趣,倒是一旁的岑溪看起來躍躍欲試。
他在現實世界的時候,身體不太好,這種活動家裡人從來都不會參加。
但其他活動,他好像也很少參加。為什麼來著?他好像有點忘了。
記憶里自己似乎經常在一個房間裡。
房間裡總是很暗的,他坐在床上,透過窗戶可以看到院子裡的花草,還有絡繹不絕的穿著白衣服走來走去的人。
他有事很羨慕外面的那些人。
明明是年少張揚的年紀,他卻像是被困住了。
但模糊的記憶中,似乎有一個人,帶著自己逃出去那牢籠一樣的房間。
那個人的樣子他記不清了,只記得他問那個人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好,他在自己耳邊說:「等你再來找到我的時候,我就告訴你答案。」
「等你再來找我的時候,我就告訴你答案。」岑溪摸了一下胸口,感覺心臟似乎抽搐了一下。
……
祁魚一直在注視著岑溪,看見他雀躍的神情逐漸冷卻下去,最後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祁玉擔心地喊道: 「岑溪?」
岑溪像是突然某種感情中抽離出來,扭頭看著人:「嗯?怎麼了?」
祁魚問:「你剛才在想什麼?」
「想什麼?」岑溪茫然的說,「我沒有在想什麼。」
或許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此時的表情,很是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