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斗場是一圈圓形深坑,觀眾的位置比人類社會的鬥獸場的觀眾位置要更高,因為蟲族善於使用雙翼,常出現在空中纏鬥的情況。
觀眾台的四周圍著極粗的欄杆,防止有人在觀戰的時候情緒過於激動掉下去。擁擠站立的蟲群,生動地詮釋著這些欄杆存在的意義。
「啊?對不起,都是我沒站住,你沒事吧?」
溫德爾扶住被他撞到的雌蟲,連聲道歉。
雌蟲看著溫德爾的臉呆愣了一下,顯然也在第一眼把他認作了雄蟲。但聽到溫德爾愧疚的語氣,又看到被衣領遮蓋住的後頸,雌蟲的底氣漸漸足了起來。
「一句道歉管什麼用,老子今天可是要參賽的,你把我撞壞了,我的獎金找誰拿去?」雌蟲豎起眉毛,粗聲粗氣地說,「給我五千星幣,這事勉強就算了了,不然——」
說著,他想拽起溫德爾的衣領,卻被一隻纏著破舊繃帶的手止住了動作。
卡約斯抓住挑事雌蟲的手腕,舉過雌蟲頭頂,輕輕震動手腕。雌蟲隨即發出一聲哀嚎,捂住了自己的肩胛位置。
「滾。」卡約斯不帶情緒地說。
雌蟲這才注意到溫德爾身邊的卡約斯,瞥了一眼之後,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看到了什麼,像見了鬼一樣盯著卡約斯露在外面的淡灰色長髮:
「……白冠?!」
卡約斯把手放在溫德爾的背後,虎口的位置抵在溫德爾脖頸正後方,像是鉗住他的脖頸,但沒有用力,只是推著溫德爾向前:「走。」
後頸是蟲族本應該有蟲紋的地方,也是作為花豹獸人時,溫德爾本身比較敏感的部位。
發涼的體溫和自己的脖頸相接觸,溫德爾感到自己後頸的皮膚隱隱發癢,從裡向外透著一股奇特的熱氣。
溫德爾看了被撞的雌蟲一眼,禮貌地點了點頭,跟上卡約斯。
「賽坦,能給我開一間包廂嗎?」溫德爾苦笑著對身邊的另一隻雌蟲說,「你也看到了剛才的事,我……」
後面的話他沒說完,臉上有一道疤的雌蟲心領神會:「我就說你們亞雌不適合這裡,行,我能給你搞到一間,不過這一千星幣的費用——」
溫德爾一笑:「我會隨後轉給你。」
賽坦掃了一眼他的穿著:「你確定?這一千星幣可不便宜。如果你賒帳,這一片的地頭蛇可是能把你的蟲翼連根拔了餵給異獸。」
「你忘了,我是亞雌,沒有蟲翼。」溫德爾面色如常地回答,「而且,我是——」
「這錢從我的賽後獎金扣,抽頭你看著拿。」卡約斯打斷了溫德爾的話,「我去抽籤,賽坦你帶他去包廂。」
望著卡約斯轉身離去的背影,賽坦熟稔地勾著溫德爾的肩膀,嘖嘖稱奇:「他今天倒是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