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準備要我?」雌蟲有些焦躁,所以語氣比平時更加冷硬。
溫德爾倒是不在意, 他明白卡約斯就是這種性格,這句話也並非真的是在質問他。
但卡約斯卻微微皺起眉。似乎是意識到這句話的語氣過於嚴厲,他猶豫一秒,換成了訓練有素的、對雄蟲說話時的溫馴語氣。
「您不想繼續下去嗎,我不會讓您失望。」
溫德爾迅速打了個冷戰,面露驚恐:「先換回你原來的語氣可以嗎,我們有事好商量。」
偽裝出的柔軟溫順像潮水一樣從卡約斯的臉上和聲音中褪去, 雌蟲冷著一張臉:「你不想?」
溫德爾卻能從中看出一絲迷惘和……委屈?
「……好吧,我們可以先進行第一步,」溫德爾妥協, 「但請不要咬破我的嘴唇, 畢竟我們不是雌蟲和雄蟲, 不需要交換信息素。」
卡約斯迅速點頭:「可以。」
「把眼睛閉上好嗎?」溫德爾對他說。
卡約斯皺了皺眉:「沒有這個必要, 我看不見。」
溫德爾溫聲說:「聽話,卡約斯, 把眼睛閉上。」
卡約斯感到一陣熱意突兀地湧上自己的軀幹,隨之而來的是一陣輕微的暈眩,他緩緩合上眼睛。
突然,黑暗變成了一種帶有意義的選擇,變成了讓他戰慄的、溫德爾逐漸靠近的氣息。
出於一種莫名的衝動,卡約斯關閉了自己的觸覺系統。這是他失明後第一次這麼做,讓他感到被動和脆弱。
但卡約斯並不害怕,因為溫德爾讓他感到安全——他在溫德爾面前是安全的,他只在溫德爾的面前是安全的。
溫德爾將一隻手放在卡約斯的後腦,撫摸著雌蟲的灰色中長發,將卡約斯緩緩拉近。
他從沒有親吻過別人,也沒有被人親吻過,但在這時一切都好像出於本能。溫德爾看著卡約斯淡灰色的睫毛落在下眼帘上,感覺自己正在靠近一隻棲息著的蝴蝶。
他無意識地撫摸了兩下卡約斯的頭髮,忍不住笑了笑,把自己帶著笑意的嘴唇壓在卡約斯的嘴唇之上。
一聲短促而微小的聲音從卡約斯的喉嚨中傳來,溫德爾安撫地摸了摸雌蟲的頭髮,動作又放輕了些。
誰能想到面容冷厲的卡約斯有著如此柔軟的嘴唇呢,細膩的觸感比天鵝絨還要令人愉悅。溫德爾分神想著。
卡約斯陷在溫德爾的懷抱中,手指緊緊地抓住溫德爾後背的衣料。他能極其強硬地把溫德爾按在牆上要求交換信息素,因為那是一項有目標有流程的任務。
他能高效地完成一項有目標的有流程的任務,但現在發生的一切過於複雜,牽扯了太多他從未接觸過也從沒體驗過的情感,這讓卡約斯感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