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溫德爾看了看,笑了:「果然失憶了,連我都不認識了——所以你現在的記憶停留在什麼時候——退休之後在菜市場逗獸人小孩兒?怪不得綁人的記憶都生疏了。」
溫德爾瞳孔緊縮:「你怎麼會知道……」
這些都是他上輩子發生的事情,夾雜著一個很久沒有聽到過的稱呼。
帶著輕率意味的「小豹子」代表主人認為他並非人類,而是一隻本質嗜血的猛獸,因此把他從鬥獸場帶出來後,能夠坦然地毫無顧忌地把他當做殺人工具使用。
——只有一個人會這麼叫他。
他曾經效力過的、位高權重的一位貴族繼承人。
「認出我了?」娃娃臉挑起一邊眉毛,「那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嗎?雖然你一般都是叫我的姓氏。」
溫德爾盯著這張和前世半點不像的年輕面孔,生硬地吐出兩個字:「蔡司。」
散落的拼圖終於嚴絲合縫。
作戰默契但關係不好的同伴、溫德爾會展露出恐懼的對象,執行秘密任務的神秘成員,藍欽身邊突然出現的平民雌蟲。
上輩子溫德爾效力的對象,心狠手辣的貴族。
都是一個人。
上輩子溫德爾只會喊他「大人」或者「伯爵」,這個人的姓氏是一塊過於閃耀的金字招牌,散發著權力和財富的金色光芒,以至於讓人忽略了他的名字。
溫德爾第一次聽到同樣的名字時,完全沒有將反抗組織的雌蟲領袖之一和那個人對上號。
蔡司。
溫德爾繃緊了神經。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為什麼蔡司也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而是這個人絕不會是肯加入任何反抗組織的性格。
蔡司幾乎是不平等和壓迫本身。
溫德爾的眼睛中甚露出一絲殺意。
蔡司敏銳地打了個冷戰,趕緊比了個手勢,然後扒開自己的領子,深色的蟲紋正蜿蜒著爬在上面:「看見了嗎,我們是一邊的。」
溫德爾冷漠地盯著他,手指在蟲紋上搓了幾下,確認那是蔡司真正的皮膚,殺意才慢慢平復下來。
他能接受這個理由,蔡司成為了一隻雌蟲,所以他才會加入雌蟲反抗組織。並不是因為他有什麼理想,而只是因為這一次他成為了被壓迫的那一方。
享受慣了權力的他斷然不會接受這種命運安排。
蔡司知道他不相信自己,但並不在意,晃了晃腳上的衣帶:「這個,能給我解開了嗎?」
溫德爾皺眉:「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