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節懸空頓了頓,輕輕點在木屋的門上, 若有所思地停留片刻後收回。
從兩個小時前開始, 蟲族營地附近就下起了一場大雪,雪花落地的撲簌聲干擾了溫德爾的聽覺, 直到此時他才察覺,木屋中沒有生物活動的氣息和聲音。
卡約斯不在?
溫德爾放棄敲門的聲音,試探性地推了推門,發現卡約斯沒有給門上鎖, 索性直接進去,把呈著兩人份食物和一束還帶著冰晶的紫色小花的托盤放在桌子上。
溫德爾相信卡約斯的實力,所以比起擔心他的安全,溫德爾更擔心食物會在卡約斯回來之前變涼。他啟動了托盤的自動保溫功能,敢在保溫罩升起來之前把托盤上的花束抽出來,以免熱氣把花瓣熏得蔫了。
這束花是他剛剛去懸崖上采的。溫德爾花了十分鐘不到的時間用利爪攀上懸崖,又花了遠超攀登一倍的時間去挨個嗅聞這些生長在懸崖岩石縫隙中的小紫花, 選了最馥郁、但氣味又不至於濃烈到對卡約斯的嗅覺造成影響的幾朵。
他記得卡約斯說自己喜歡花的香氣。
溫德爾在小木屋中四下打量,想找到一個容器暫時把這些花朵裝起來,以免花瓣變形。細看之下, 他沒有找到合適的容器, 倒是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臥室的床沒有反轉的跡象, 所以卡約斯並沒有使用暗道, 但溫德爾卻發現房間有兩面牆被完全地裸露出來,原來遮擋在這裡的家具被卡約斯搬到了其他地方, 露出的牆面上好像有輕微的剮蹭痕跡。
這是什麼?
溫德爾湊到窗前,想要去看看最深的幾道像是抓痕的地方,不像是新鮮留下的,更像——
窗戶瞬間被從外面打開,寒冷刺骨的風雪迎面撲在溫德爾的臉上,眼前閃過一片白色衣角。
還沒看清那到底是真實的還是雪影造成的幻象,溫德爾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按在臥室的牆上,鋒利的薄物透著寒意被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擅自闖進來有什麼目的?」陰沉的聲音貼著溫德爾的耳邊響起。
溫德爾:?
這簡直就是昨日重現,他記得自己第一次在翼斗場邊的二層小樓中遇到卡約斯時,就是和現在差不多的場景,差不多的對話。
溫德爾看著離自己極近的一雙熟悉的銀色眼眸,不明白卡約斯為什麼這麼生氣,仔細想了想,他決定先道歉。
「抱歉,我不知道……你說的對這是你的房間,我應該等你回來再進來的,是我太理所當然了。」溫德爾誠懇地說。
「……」
卡約斯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把蟲翼收回自己的背後,臉上冰霜消融,取而代之的是困惑與無措混合的複雜神情,或許還摻雜著一絲本人都不願意承認的欣喜。
「溫德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