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主還是好好享受最後的平靜時光吧,」搬著一台掃描儀飛下來的棕發雌蟲路過, 插嘴道, 毒舌程度與迪倫李相比不逞多讓, 「等到了荒霧林星, 你就要自己打獵生火了,那時候有你忙的。」
他衝著兩人咧嘴一笑, 把掃描儀撂在大廳的空地上與其他實驗設備放在一起,又飛回樓上。
伽露好笑地收回視線:「我覺得他說的是對的,雄主,您現在還是好好休息。西恩給您的那些裝備帶齊了嗎?」
溫德爾聳了聳肩,從袍子的衣袋內側拽出一塊小小的物體,像是塊不起眼的石頭,但轉過來的另一面上則有個小型刻度盤和小小的紅綠兩色指針。
「怎麼只帶了指向石,」伽露蹙眉,「如果您受傷了或是遭遇危險怎麼辦?」
溫德爾笑了一下,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嵌在木柄上的金屬刀片,向滿臉不解的伽露解釋:「有這個就夠了。」
「這是……」
「匕首。」溫德爾說。
蟲族很少使用刀具,雷射和戰甲是戰場上的主要武器,雌蟲習慣於使用鋒利的蟲翼進行簡單的穿刺切割,只有亞雌和雄蟲會偶爾使用這種東西。後者用刀的場合多半出現在臥室里,作為殘忍的折磨手段使用。倒是和【加勒德亞】的名聲很相配。
溫德爾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他當然也會使用雷射武器,不過還是更喜歡簡單的冷兵器。
刀柄直接和手部接觸才更容易掌握刺入的深度和部位,槍械殺人有讓對方僥倖存活的可能,匕首卻不會,溫德爾能通過刀尖刺破血肉的觸感判斷部位和程度。使用了上輩子那麼多年後,匕首就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和他的感官相連。
他漫不經心地用手指旋轉短小的匕首,感受著寒光在指尖流動閃爍的熟悉感覺。
「雄主……您是不是想起什麼了?」伽露突然問。
溫德爾停下手上的動作,疑惑地看向金髮雌蟲:「沒有,怎麼會這麼問?」他補充了一句,「我倒是希望自己能趕緊想起來。」
藍欽提到的實驗總給他一種不好的感覺,溫德爾沒有向忒西彌的成員聲張這件事,暗中翻看了自己光腦的通迅和儲存記錄,卻什麼都沒找到,讓這一切更加撲朔迷離。
他們到底是通過什麼聯繫的,怎麼能不使用光腦的情況下避開所有忒西彌成員的視線?失憶前的自己有什麼目的,主導實驗的蟲族又是誰?
這些問題,也許只有失憶前的他能夠回答。
「我覺得您身上的氣質最近有所變化,」伽露說,「和您失憶之前更像了。」
溫德爾來了興趣,「在你看來,我失憶前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