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加班。
一旦克服這種心理,聽卡約斯用「雄主」稱呼自己的時候,溫德爾的臉頰開始發熱。
「雄主」從卡約斯嘴裡說出來,與從任何蟲族的口中說出來的感覺都不一樣。在卡約斯這裡,這個詞只代表了它原始的意思,雌蟲和雄蟲之間被公之於眾的親密關係。
「不過我要事先和你講清楚,你有叫我任何名字的權力,你可以叫我雄主,但不是必須。你同樣可以叫我溫德爾或加勒德亞,這是你的自由。」溫德爾告訴卡約斯。
他已經意識到,在知道自己的雄蟲身份後,卡約斯對他的態度改變了。
在他還是溫德爾的時候,卡約斯和他是平等的,甚至作為帝國最高戰力,卡約斯一直認為自己比溫德爾更強,心安理得地,將性格中在通常意義上不太討人喜歡的,傲慢、坦率、脆弱和扭曲的一面,全部直白地攤開給溫德爾看。
但在他的雄蟲身份暴露後,這種平衡被卡約斯單方面地打破了。溫德爾不想讓這個影響到卡約斯和自己的相處,更不想讓卡約斯因為這個委屈自己。
溫德爾覺得自己有必要告知卡約斯他依舊是自由的。
但卡約斯對此的態度不太明朗。「請讓我幫您、你。」雌蟲堅持。
溫德爾嘆了一口氣:「卡約斯,我知道你上過戰場,但軍隊應該都有軍用糧吧?我對烤肉的經驗比你多一些,而且你身上還有傷,就讓我來吧。」
卡約斯抿了抿唇:「都是小傷。」
溫德爾搖了搖頭,只有卡約斯才會這麼說,把快要撕裂氣管的傷口叫做「小傷」。
僵持不下,兩方雙雙陷入沉默。
這是溫德爾和卡約斯相處的記憶中,最不自在的一次。
明明坦白了一切,連【加勒德亞·里昂】的身份都透露給了卡約斯,現在兩人之間應該沒有絲毫隔閡才對,為什麼會覺得比以前更加疏遠呢?
不想看到卡約斯臉上陌生的微笑神情,在越來越冷淡的氛圍中,溫德爾心煩意亂地低下頭,呆呆地注視著逐漸變色的肉串發呆。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卡約斯的臉色也愈發黯淡,將頭輕輕靠在後面的岩石上,一隻手無意識地按壓著肩膀上還沒完全癒合的傷口,神情迷惘。
「別壓你的傷口。」溫德爾說,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比想像中更加生硬。
他遞了一串肉過去,垂眸不去看卡約斯,卻放緩了語氣:「吃吧,希望我的手藝還沒有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