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師當然也記得他,面上堆滿笑容,言行舉止謙卑恭敬:「加勒德亞大人,卡約斯殿下,日安。兩位是來試穿婚服對嗎?」
溫德爾冷哼一聲,語氣惡劣:「來你這裡還能是為了什麼?」
加勒德亞對這樁婚事不滿意的事情在蟲族之間早就不是新聞,設計師也當然不想觸他的霉頭。
一邊是王室的要求,一邊是乖張的雄蟲,他硬著頭皮說:「我已經把衣服準備好,加勒德亞大人,您……」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被溫德爾冰冷厭煩的目光嚇了一哆嗦:「這邊為您和卡約斯殿下分別準備了房間,請您二位移步。」
這隻雌蟲不知道,溫德爾真正感到厭倦的是他自己必須表現出來的態度。他必須裝成自己最討厭的樣子,才能起到保護忒西彌的作用。
溫德爾本以為自己已經麻木了,但恢復記憶後的他看到雌蟲害怕的樣子,還是心中一緊。
熟悉的內疚折磨著他的五臟六腑,讓他對自己感到厭惡。
卡約斯敏銳地感知到雄蟲的情緒不對,腳步停滯一瞬,導致他和溫德爾的肩膀撞上了一小塊。
溫德爾一開始沒有意識到,直到那隻設計師雌蟲完全驚恐地僵住了,驚慌失措的目光在他和卡約斯之間徘徊,才意識到卡約斯的舉動會被視為對雄蟲的冒犯。
其實即使是普通雄蟲,也並不會在意這些,可加勒德亞是一隻心眼非常小又心態扭曲的雄蟲,無法忍受任何雌蟲表現出對自己的頂撞,並且會肆意在這些「不小心犯錯」的雌蟲身上施加自己的施/虐欲。
失憶後的溫德爾行為舉止溫和了很多,已經導致光網上的很多蟲族認為加勒德亞受到了王室的敲打。
但問題是,他並沒有。如果放任流言傳播下去,難說王室會不會對他起疑。
溫德爾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麼,並且慶幸於自己在飛行器上給卡約斯做了心理預警。
他抬腳,直直踹上卡約斯的膝彎,看似試了一股狠勁,實際上只是用腳背和腳尖的位置輕輕一點,卡約斯只會感受到輕輕的拍打力度。
疼的是溫德爾。
卡約斯在溫德爾身邊一直處於警戒狀態,以防任何時間有蟲族對溫德爾不利。
但他沒有預料到的是溫德爾偷襲般的「突然發難」,渾身的肌肉都處於繃緊狀態,沒有刻意放軟。
作為成功的實驗品,銀眸雌蟲的肌肉強度是普通軍雌的三倍以上,更是雄蟲的十餘倍。溫德爾只覺得自己的腳尖踢到了一塊堅硬無比的鋼板,震得又麻又痛。
他在心底倒吸一口冷氣,表情微微扭曲。
倒是卡約斯疑惑地向後看了一眼,這才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麼,臉上出現遲來的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