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德爾靜默,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想。
「溫德爾。」
卡約斯突然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溫德爾勉強提起一個微笑,輕聲說:「我很好,不用擔心。」
「不是這個。」卡約斯的聲音中有某種非情感的敘述語氣,讓溫德爾抬起頭。
「你確實把屍體埋在這裡,沒有找錯地方,你能確認這點嗎。」
溫德爾困惑地望向雌蟲:「當然,我記得這裡的景象,標記也在這裡。」
「屍體被偷走了。」卡約斯說。
溫德爾苦笑著摸了摸鼻子:「我們什麼都沒找到,所以很明顯,我也發現了這一點。」
「不是這樣,」卡約斯否認,「我是說,我知道那具屍體被偷走了,我聽見了。」
溫德爾驚訝又錯愕:「什麼?」
卡約斯指了一個方向,溫德爾莫名覺得有些眼熟。
「失明後,軍部和中心城堡不再為我保留房間,所以我在那裡建了一個院子。」
溫德爾有印象,他去過那個小小的院子,裡面的東西都是嶄新的,迎合所有亞雌喜歡的事物的刻板印象,卡約斯準備拿那些東西來討好他,卻用著「奉承加勒德亞」當做藉口。
恢復記憶的他對【加勒德亞·里昂】這個身份更有認同感,回想往事,被自己戴綠帽子的既視感更強了,不禁讓溫德爾的臉色變得微妙起來。
不過回想那段記憶,他還是發現,所有房間中的東西幾乎都是新的,但卡約斯剛才的話卻表明雌蟲自己在那裡已經住過一段時間了,這說明在他為自己準備的生活中,就只有一片沒有任何生活氣息的空白。
他知道雌蟲喜歡什麼,也有能力準備這一切,但卡約斯不會為自己這麼做——雌蟲對待自己的態度一直十分苛刻。
溫德爾壓下突然湧上的回憶和隨之而來的感情,把自己的思緒專注在目前的對話上,只是聲音更加溫柔了幾分:「我記得那個地方,離這裡很近,對嗎?」
卡約斯點頭:「我能聽到聲音。」
在一個夜晚,他聽到了沉重的腳步聲,潛伏在周圍的樹上時聞到了憤怒的信息素,來自一隻抱著什麼東西的雄蟲。
卡約斯把感官發散出去,意識到雄蟲肩上扛著一具失去生命特徵的蟲族屍體。
雄蟲做什麼都是對的,他沒有質疑的資格。尊貴的雄蟲想殺死一隻蟲族不管他的事,自己背到這裡掩埋更不管他的事。
卡約斯短暫地猶豫了一下要不要上前主動提出幫忙,但他沒有攜帶自己的假髮和瞳片,以他奇怪的外貌可能會驚擾到這隻尊貴的雄蟲,於是他最終決定不出聲。
他還是在那裡呆到這隻雄蟲離開,只為了保護雄蟲的安全,然後就返回了自己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