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繼續往下讀:「為成人之美,茲將罪臣許沉今嫁與權持季為契之兄弟,一切禮儀與禮部尚書與欽天監正參議後待辦。」
「愛卿,可有異議。」
「臣,叩謝皇恩。」權持季謝過皇恩,無人看見處,他手臂上青筋浮起,指節不耐煩地敲擊大腿一側。
看樣子,有點麻煩。
陽長也領過賞賜之後與權持季一同回去。
權持季接回放在巡視禁軍那兒的刀,捏了捏眉心,偏頭向陽長問到:「那許沉今,是什麼來路。」
「什麼來路?」陽長跟上權持季的腳步:「反正不是什麼好路數。」
權持季高貴冷艷地「呵」了一聲。
聽到這一聲靈性的「呵~」,陽長終於忍不住積攢的笑意,捧著肚子趴到案上,衣襟都笑亂了,嘲道:「哈哈哈哈哈哈....男妻!給你賜婚賜了個男妻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的男妻還在流放哈哈哈哈哈哈……」
這真的不怪陽長笑得猖狂,只是他和權持季早料到聖上生性多疑,此番回朝,功高蓋主,不知道是賞是罰。
權持季還打扮成這副多情似水溫柔文雅的樣子,結果還是沒討到好。
他們想過各種不妙的情況,就是沒想到聖上能想到這種法子來折辱權持季——賜婚!賜的還是流放多年的廢相許沉今!
許沉今,六年前被流放,至今查無消息。
傳聞:此人其智近妖,天人之資,曾攪得朝堂暗流涌動,琉璃面相,蛇蠍心腸。
陛下這婚賜得當真滑稽,權持季還要把許沉今從山旮旯里挖出來成婚。
權持季轉了轉自己的玉扳指,面無表情:「許沉今這人聽起來像只米蟲飯桶,真是糟糕透了。」
陽長話頭一轉,攪拌著膏藥罐子的手一頓,直勾勾地看著權持季的脖子,損人道:「你樂意去找許沉今,許沉今可能不樂意回來,他雖是流放罪臣,你的處境也好不到哪去。你呀,功高蓋主,遲早要完。」
他不道德地補充道:「這倒是一種異樣的門當戶對。」
權持季兩眼向旁一撇,陰陽道:「這門親事,陛下廢心思了。」
真是什麼牛鬼蛇神都能湊一對兒。
儘管權持季早有預料:聖上多疑,自己此番凱旋而歸,功高震主,勢必會引來聖上的打壓。
所以這幾日他伏低做小,生怕出了什麼岔子,禍及家人。
不承想聖上玩的是這一出:不禍及家人,可以,朕送你一個家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