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少年就是權持季。
11月初旬,他剛剛得勝回朝,現在就馬不停蹄的跑到這個窮鄉僻壤的鬼地方。
要問他幹什麼?
權持季自嘲般笑了一笑,他要找他的男妻,順便看看銷金寨是個什麼東西,敢和他談生意。
權持季重重地一勒馬頭,勁臂安撫似的拍了拍胯/下的黑馬,遠遠地望了一望亂石堆成的寨門,眼睛陰霾地眯起。
黑七那個傢伙說他定能助自己找到許沉今,權持季嘴上說好,心裡卻輕蔑。
許沉今再沒落,這幾年來都沒被找到,定是還有自己的勢力。
憑著一個小小的黑七,還要和曾經玩轉了整個朝廷的許沉今斗,未免好笑。
他不指望黑七能找到許沉今的下落,但是,他看上了銷金寨的地理位置。
權持季從懷裡抓出一張地圖,與身後的小孩指點到:「銷金寨這個位置是由狹小的洞穴鑿出來的,那一邊是官道,從這裡進去的時間是最短的,打戰要的就是兵貴神速,糧草的運輸也是越快越好。這裡窄小,連宮裡的地圖都沒有詳細的畫出來。地形偏僻易守難攻又鮮有人知,拿下這裡,暗地裡的勢力就又壯大了一分。」
權持季:「多年來,這裡做的都是運黑糧的暗地裡營生,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地方土匪,以後戶部不給批糧的時候,我們會用的上這裡的,就算是用不到,也當作為民除害。」
他狼子野心,來這裡就是打算弄死黑七。
一行人不遮遮不掩掩,風塵僕僕地在黃沙里慢悠悠地靠近銷金寨,不知道的還以為銷金寨裡面有多「和諧」一樣。
還沒到銷金寨寨門,只見門口因子虛那隻跛腳的騾子被他們浩浩蕩蕩的人影一嚇,脖子往前一梗,蹄子一揚,對著權持季的高頭大馬來了一個滑溜的「倒栽蔥」,若不是那騾子腳步虛浮得緊,保不齊那騾子真直愣愣地撞在權持季的馬蹄上了。
權持季難耐地抿了抿唇,覺得自己還是高估這個地方了。
能養出這樣一頭傻騾子的地方能藏著什麼樣的高人。
遠走的騾子套著一套不合適的馬鞍,風騷的刺繡上紅的綠的粉的……應有盡有,充分彰顯著因老闆的個性。
權持季盯著那剛還朝自己撅蹄子的傻騾,半響,還是沒忍住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品位低下。」
……
而那個被自己的愛騾出賣了品味的因子虛此時正鬼鬼祟祟躲在黑七的房間樑上,冷汗涔涔。
屋裡地龍燒得很旺,他的心卻冰冷無比:失算了,黑七沒死,那就難辦了,又有事情要幹了。
幸好因子虛留了後手,刀是帶了的,接應的人也準備好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因子虛他很菜,打不過黑七也就算了,還不一定逃得走。
黑七該是在迎接什麼貴客,全寨今天大快朵頤的是萬春樓的酒食,壓根不是因子虛安排好的毒糧,花團錦簇的姑娘們看得因子虛心梗。
他本該立刻走了,但是……今天不弄死黑七,毒糧食的事敗露,被弄死的就是自己了。
還有……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