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長輕蔑地扯著嘴角,用手肘蹭了蹭權持季的小臂,嚼舌根道:「我們會不會高估他們了。」
許沉今是何許人也,其智近妖的前丞相。
就面前的那兩個吃菌子還給自己吃出問題來的小傻子,真的知道許沉今的下落嗎。
權持季拍了拍馬頭,因子虛還在馬背上哼哼唧唧,亂糟糟的發和鬍子糾作一團,看不清他的五官,遠看就像一隻滿臉長毛的猴子。
陽長還在絮絮叨叨:「聽說許沉今厭丑。」
他倆的目光同時落在了因子虛的臉上,試圖在他的皮囊里找到一絲一毫的閃光點,但是毫無疑問,他們都失敗了。
一個人長得醜這並不可恥,但是髒成因子虛那樣的,或多或少都是有點本事的。
陽長的一張嫩臉皺成核桃樣子,當著權持季的面,對著因子虛yue--了一聲,生動形象地表達了自己對因子虛的外貌所持有的觀點。
權持季:「……」
他覺得自己大抵是招了什麼禍害,這個「yue~」完,那個「yue~」。
陽長厭惡到了極致:「他身上還有什麼乾淨的地方嗎真的想不明白,他是怎麼受得了他自己的&&*& .+{}&……,病了大半年洗不了澡的都沒他髒。」
因子虛已經清醒了一半,就是還沒有力氣動彈不得,他津津有味地聽著,覺得自己的形象偽裝簡直完美。
權持季看陽長終於發完牢騷,幽幽道:「牙。」
陽長沒聽清楚:「什麼?」
權持季漫不經心:「因子虛牙還算乾淨。」
陽長假笑:「難為你了。」
竟真的在因子虛身上找到了一個乾淨的地方。
因子虛:「……」
如果不是沒了力氣,他定要為權持季的細心觀察豎起大拇指。
馬背上就是因子虛,壽材鋪子裡的傻騾馱著喻白川,滑稽地並排行著。
喻白川被太陽不體貼地熾著,全身都紅,只能埋頭到傻騾上,叫了一聲:「斗笠,斗笠給我。」
因子虛終於有了絲力氣,他艱難地把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到了喻白川身上。
沒錯,就是那件被因子虛嘔濕了一片的,屬於權持季的大氅。
權持季和因子虛兩相對望。
喻白川:「……」
喻白川的臉皺成了囧字。
兩岸的風聲莎莎,因子虛的鬍子頭髮里都是沙,夜早深,見日升,大漠裡的雞叫得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