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子虛大咧咧敞著鎖骨,上面還有權持季挫出來的紅痕,他眼皮一掀,咧齒:「先生?何事?」
權持季盯他:「看你像是涼都人,怎麼到了奉安城?」
因子虛眨了眨眼睛,扭來扭去的樣子十分礙眼:「當然是因為茫茫之中天註定,來和先生萍水相逢一段緣啦!」
權持季嗤笑:「孽緣。」
心道:果然別想從因子虛那胡說八道的嘴裡討到什麼好。
因子虛坦然一笑,伸手向上擋著日,指縫裡還可見權持季的臉,他問:「那莊琔琔呢?先生和他又是什麼緣分?」
「父子緣分。」權持季也不是一個老實人:「你若想,我也可以認你為子。」
因子虛:「……」
他道:「在下比先生年歲略長。」
權持季:「你多大?」
因子虛笑:「你猜咯。」
權持季細細打量,惡意道:「四十五六。」
因子虛啞言。
猜老了十來歲。。。
他堅強地豎起大拇指:「猜得很對。」
權持季話鋒卻突然一轉:「在亂世,活到這個年紀,夠本了。」
因子虛盯著權持季前邊冷冽的寒刀,咽了咽唾沫,忽而捧著肚子笑了:「先生不會動手的。」
權持季淡淡反駁:「我會。」
因子虛賤兮兮地伸出一個手指頭指向權持季的天靈蓋,做作地翹起小拇指:「不可以當著莊琔琔的面亂殺人哦。他學會了怎麼辦呢?」
權持季把那張揚的手指頭向上一掰,因子虛的指節發出「啪」的一聲脆響,是骨頭裂了的聲音。
「痛痛痛……」因子虛嗷嗷亂叫,身下的騾受了驚,跛著腿一通亂跑。
權持季心中煩躁更勝:因子虛到底是什麼貨色?手上有多少黑糧?勾結了多少勢力?他真的僅僅是個黑糧販子嗎。
陽長還在給心肝順著光鮮亮麗的馬毛,聽到因子虛的鬼叫,很不耐煩地對喻白川道: 「你們老闆,真聒噪。」
喻白川也很淡定地提示:「他的手好像傷了?你不去看看他嗎?」
陽長親昵地蹭蹭心肝的腦袋,語氣卻依舊不耐煩:「我確實應該去看看,給姓因的開點啞藥,他吵到我的心肝了。」
心道:因子虛那傢伙真是……剛剛樹立了點高深莫測的形象,下一秒總能把自己的好形象毀得一乾二淨。
權持季看因子虛那騾子歪著腦袋飛奔向前,「呵呵」嘲笑一聲,跨下的黑馬腳步悠悠,很快就讓喻白川和陽長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