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畫顱內一沉,死命地搖著頭,打出一個又一個哭嗝,早就失了頭牌的漂亮體面。
她歇斯底里地大叫著:「我說,我說,我全都說。」
因子虛猛一下把耳朵貼牆上了,八婆的樣子仿佛可以加入村口大娘一起磕瓜子。
然後,他聽見知畫先喊了一句:「那個啞巴根本就不是我們飲春坊的。」
因子虛一瞬臉綠,心虛地把自己歪過去的腦袋揚了回來,佯裝矜持地擺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
儘管早有預料知畫會拉自己下水,但是真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不可避免地心塞了一下。
知畫還在裡面挑撥離間著:「他以前也從來沒來過飲春坊,那個啞巴才有問題。」
因子虛門外揣手,輕輕地打了個哈欠,放心得很:權持季又不傻,當然知道現在是審問知畫的時候,關那小啞巴什麼事?
他冷靜地點了點頭,確信權持季是不會被她帶進去的。
誰知道權持季反而對知畫提起了興趣,笑眯眯的明知故問:「那小啞巴不是倌兒?」
他眯起眼睛,好像是溫文爾雅的模樣:「那姑娘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來歷呢?怎麼這麼多的春樓,他就單單在飲春坊。」
一牆之隔的因子虛:「……」
行叭,權持季就是色令君暈。
話題就是這麼容易偏到奇奇怪怪的地方。
知畫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他不是小倌。」
「哦?」權持季微笑了起來:「也就是說忍冬和他根本沒有關係,對不對?」
因子虛瞳孔隨之一縮,聽見了破風聲和知畫的一聲尖叫。
他立刻將整個人都靠在門縫處,緊張地張望著屋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然後他看見權持季的刀尖刺穿了知畫的髮鬢,她花容失色,生怕權持季一個不小心鬆了手,刀就從頭砸下,將她的頭顱劈成兩半。
「大人!」知畫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我不知道,我一點也不知道。」
因子虛眼睛一眨不眨,恍惚間抬起了食指,顫了顫。
屋裡,知畫還在尖叫:「忍冬的死和我沒有關係啊!」
權持季慢悠悠地把刀收了回來,知畫披頭散髮地癱倒,啞聲地喘著氣兒,看著權持季慢慢蹲下緊逼,不由地目眥盡裂。
權持季笑眯眯的樣子此時並不叫人心安,他慢悠悠地撿起知畫的一截斷髮,漫不經心道:「姑娘都說了那啞巴和忍冬沒有關係了,還在這時候禍水東引,是覺得我好糊弄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