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百里有點名氣的赤腳大夫無論庸醫還是聖手全都聚在這裡七嘴八舌地吵著,好像陽長和權持季都要活不成了一樣。
直到喻白川被抬了進去,大夫們挨個把脈,原來嘰嘰喳喳的嘴個個緊閉了起來。
真正的無藥可醫就是共識,壓根不用討論開什麼方子用什麼藥。
把過脈的大夫們個個轉回身子,抖了抖白鬍子,僵硬地把手抽了抽。
「死了?」戴三七把手摁在喻白川人中的位置,愣愣地點了點頭:「明明還有氣啊。」
幾個白鬍子大夫顫巍巍的:「就是還有氣才嚇人啊。」
這個身患奇症的病秧子,他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他家祖宗該在閻王殿裡把頭磕爛了吧。
奇蹟,一個行走的奇蹟。
他們互相推搡著:
「老夫下不了針,你來,你來。」
「你個老匹夫不是很牛嗎?你來啊!」
「簡直是混帳混帳,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們動手啊?」
「那你怎麼不上?」
「要上你上。」
……
「上什麼上?」脖頸上都是針的陽長突然被吵醒暴起,暴躁地嗷了一嗓子,他腦中猛地閃過一片白光,終於想起來了,自己是被因老狗砸暈了。
「因老狗呢?權持季呢?」
戴三七見到陽長醒了,簡直是熱淚盈眶:「陽長大人!!!」
「幹什麼?哭喪啊?」陽長把頸後礙事的針一根根揪了出來,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兩腳:「哪個蹩腳大夫扎的這兩個破針?」
戴三七猛一下撲到陽長那裡,差點就要咬著小手絹嚶嚶嚶了:「大人,看看我們將軍。」
陽長卻一下望見了正癱軟在地上的喻白川,咋咋呼呼地嚇了一跳:「因老狗出息啊,一下砸昏了三個!連他這病秧子都沒放過,權持季怎麼回事,打不過因子虛?切!」
莊琔琔:「……」
只能說學醫的都有好好地保養自己的身體。
陽長大人被敲暈了一起來就生龍活虎能蹦能跳的。
「藥箱拿來。」陽長把過桌上的藥碗細嗅了嗅,確定這方子沒啥大問題後就急吼吼地一飲而盡,苦得張牙舞爪,口中生津,這才止了渴,吐著舌頭去摸喻白川的脈。
亂七八糟的脈象,白得病態的人,喻白川沒補上顏色的髮根子都是雪白的,陽長每次見他都要嘖嘖稱奇,這病秧子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