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子虛又問了一句:「那,他什麼時候能醒?」
陽長表情一窘:「那我怎麼知道,本來就是死馬當活馬醫的事情,我能知道什麼,我現在只知道他還有脈象。」
「許沉今,你倒是回來了,你也不想想曾經你手底下的那些人,真真是可憐極了。」陽長就是個刻薄人,心情不好了,誰都可以被他刻薄兩句。
平常治病救人醫傷疤,說起話來就是揭人傷疤,拿刀子在別人的心頭柔軟處一道一道地劃拉,他這輩子就沒說過幾句好話,論自負,陽長不遑多讓。
權持季悶聲警告一聲:「陽長。」
陽長大夫本來就不爽,這回更加不樂意了:「行了,你們兩個在這裡礙眼有什麼鬼用,笨手笨腳的人還有湊在一起,難不成你們要用什麼愛的力量,信仰的威力,把這個病秧子從鬼門關裡面拉回來啊?」
「真是畫本子看多了,天真的樣子好叫人憐愛。」陽長依舊沒什麼好氣的樣子:「要是看好了,就出去,沒用的兩隻石獅子,有誰的石獅子是擺在屋裡頭的,你們倒是門口擺去啊。」
果然,老祖宗誠不欺我,髒話不說出來,留在心裡,心就髒了,髒話說出口了,嘴就乾淨了。
陽長冷嘲熱諷過後,現在果然舒服多了。
他把權持季和因子虛趕鴨子似的推搡出屋門,這才想起了自己懸壺濟世的醫德,只能清了清嗓子,假裝剛剛那個說話不留情面的人不是自己。
陽長的腳尖靠著門檻,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兩個小紙包,裡面各是八貼的藥掛到權持季手上:「用細紋紙包的是你的,另一個是那喪門星的。」
權持季的表情卻沒有多友善:「要是心裡頭的芥蒂越來越深,那麼肉/身有多麼完好無損也沒有什麼大意義了吧。」
「你也認為我不對?」陽長眯了眯眼睛,眉心擰了一擰:「喻白川要醒了,然後呢?因子虛留下,喻白川是應該和因老狗一同留下呢,還是獨身回到奉安城。我不過是把因老狗過兩天要思考的問題擺在今天說了罷了,用更多的時間來深思熟慮有什麼錯處,不就是說話難聽了一點嗎。」
講完了,泄好憤,陽長立刻轉身,啪的一下,把門一關,屋裡面立刻傳出了一聲陽長的一聲「嘁」。
化龍江雖然是大啟的心腹大患,但是大啟離不開化龍江,化龍江的水滋潤著萬畝的生靈,大啟少水,化龍江是命脈。
以至於,到了春節,常常會有春獵,獵得的東西會作為貢品以慰問「化龍江裡面的神靈。」
因子虛的存在聖上已經知悉,他反而龍顏大悅,原因簡單:因子虛就是權持季遞到聖上手上的靶子。
化龍江春獵,聖上特意叫權持季帶著因子虛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