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持季這種瘋子做得出這樣的事情。
因老闆的手上還有一個食盒,他蹲了下來,打開食盒,裡面是擺放精緻的荷花酥。
他可沒有半點把人弄進來的愧疚,自說自話:「在下好窮啊,城北的栗子糕什麼時候這麼貴啦,我竟然不知道。還有那荷花酥,把我賣了都不值這些錢,實在是太難受,可為了來看望先生,我這回可是下了血本。」
「不用你,假惺惺成這副模樣,上天下地也難找了。」權持季諷刺道。
因子虛卻不理不睬,自己捏起一塊荷花酥,吃得津津有味:「料想先生在裡面該是沒吃飽。所以我特意過來……」因子虛語氣一頓,笑嘻嘻道:「特意拿了這荷花酥,來這裡吃給先生看,先生這副狼狽的樣子,真下飯。」
權持季:「……」
他也是氣糊塗了,竟然沒有發覺因子虛這傢伙比他想的還要不是人。
「先生。再告訴你一件事情,這盒糕點可不是在下買的,是莊琔琔送過來要給先生吃的,他當時哭得像一個淚人一樣,我安慰了他好久好久,不過無所謂,很快我就會替代先生,成為莊琔琔最親密的人。先生的死,也會轉換成莊琔琔對大啟的恨意,這樣看起來,先生死得其所。」
權持季惡狠狠:「混帳。」
因子虛挨罵挨多了,早就無所謂了,還能捂著自己城牆厚的臉皮繼續道:「我也是為了莊琔琔好,先生有所不知,我許沉今可是一塊先帝用來磨鍊王的磨刀石。」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告訴先生也無所謂了,想必先生也該知道,我幼年在翰林太學的時候應先帝的召,先帝問我,是要科考連中三元,成為助太子一臂之力規太子言行的大臣,還是現在就讓我位極人臣,成為太子從小相處的親信。」
「可是,我什麼都沒選,我選擇了第三條道路,我說,陛下以為,遠勛能成為一個帝王嗎,答案顯而易見,遠勛優柔寡斷,他很難在龍爭虎鬥的朝廷掙得一席之位,遠勛他啊,只想要養一群鴿子,成為一個閒散王爺。」
「我說,太子溫厚,少了一份凌戾,沉今不才,想成為一塊磨刀石,把太子磨鍊成世界上最鋒利的寶劍。
先帝問我,即使被遠勛記恨也無所謂嗎?
我說,太子總該有一些恨的人。
先帝問我,你要怎麼做。
我說,要一步一步把太子架上王位,叫太子忘記優柔寡斷,要是太子最後能背棄幼年的交情把我殺了,是不是就意味著太子有了帝王相?因為帝王的身邊都是不留知根知底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