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連續灌了好幾口茶葉才順下來氣,先是惡狠狠質問:「你確定把權持季弄死了吧?」然後才一五一十回答道:「我來殺人。」
因子虛問:「是您想要讓我殺的那個嗎」
錢老點了點頭:「我要殺聖上。」
因子虛:「……」
不知道怎麼說,好有理想的一個人啊。
因子虛笑意盎然:「所以當時你慫恿我復仇,說的就是聖上和遠勛之間?」
可因子虛還是不理解:「您不入社稷,又是怎麼和聖上有關係的呢,要說朝廷之間的事情,可遠遠不是一個悅神舞者可以摻和的。」
錢老卻惡狠狠笑了一聲:「所以我來找你了,他們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卻看不見。」
一個草民,要與天爭鬥,難於登天。
因子虛難以理解:「願聞其詳。」
「也就是你流放後的第二年的,先帝死了,當今聖上說先帝是死於服用不死丹藥,那一年為了悼念先帝,聖上把我們一眾方士術士悅神舞者抓了,甚至街角抓瞎算命的也沒忘記,只用一夜,我們都被押送到亂葬崗上面,要被活活埋了,我不服,老夫不服,可是一鋤頭砸到了我的腰,從此這條脊樑就彎了。大家都是混一口飯吃的,結果全死了,這個亂葬墳裡面就爬出了我一個人。」
「後面我才知道,先帝壓根不吃丹,你說說,那我們的命是什麼」
「沒用的草芥還是有用的藉口。」
「可笑至極!」
因子虛明了:「那戶籍呢,你怎麼給我落的戶籍,你在朝裡面有人?」
錢老慢悠悠地瞟了他一眼:「怎麼,開始盤算我手上有什麼東西可以拿去利用了嗎?」
因子虛誠實地點了點頭:「師徒一場,您的不就是我的」
錢老滿意地哈哈大笑了起來:「欽天監,你還記不記得那兩根神棍。一個是當時你手下的喻白川,另一個就是,夏橋。」
因子虛「哦」了一聲。
原來是他,「兩根神棍」。
一個國要抓住什麼東西,往往需要一些所謂「神」的藉口,喻白川是因子虛抓來濫竽充數的,夏橋可就不是了。
夏橋,安邦人,出身安邦巫醫世家,從安邦徒步到達大啟,後追隨當時的皇子,現在的聖上遠岫,也是為了制衡之道受到重用,這傢伙與喻白川合稱為大啟「兩根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