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心心念念的安邦。
衣錦還鄉,衣錦還鄉啊。
還沒有來得及再說一些什麼,漫天的翠色開始飄蕩,遠遠地跑來一群孩子。
貴族忙著跑路,世代躬耕於大啟的百姓卻被這片土地囚禁,回憶和苦難統統成為枷鎖,他們不知道國家面臨什麼樣的驚濤駭浪,只知道他的地在這裡,土地還沒有收成,沒有收成就沒有糧食應付徭役賦稅,在秋天豐收之前,他們不會走的。
孩子們更加不清楚外面的動盪,還要跑著鬧著出門撒歡,橫豎不過是被爹媽知道了挨一頓不痛不癢的打,街上的清冷並沒有打消他的興致,反而為這個世界短暫地屬於彼此而興高采烈著。
夏橋皺了皺眉毛。
這群孩子身形還小,腳步很輕,如果是聽到了剛剛他和爾朱勒的談話沒有被發現也說不準。
夏橋惱怒地瞪了瞪手下人,接著拿起了自己的匕首。
這個世道,易子而食都不少見,死幾個無關緊要的孩子又算得了什麼大事。
那幫孩子還在不諳世事,壓根沒有預料到接下來降臨在自己身上的會是什麼。
甚至,他們還在唱著童謠。
「大啟西,望京難,不見族親不見妻,監天子,騙朝臣,異邦使臣窺天下。」
夏橋的手頓時一頓。
孩子們還在接著唱下去。
「大啟南,見奉安,明珠蒙塵落人間,還幼子,滅逆臣,人間還珠興正統。」
大啟西,就是京都。
大啟南,就是奉安城。
這幾句童謠的意思就是,在奉安城的許沉今會帶著真正的皇族血脈把夏橋虎視眈眈的大啟收回囊中。
夏橋一聽,明明已經是咬牙切齒了起來,卻還是收回了自己的刀子,笑眯眯地彎著腰看向手邊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就好像是世間最值得敬畏的老學究一樣循循善誘:「孩子們,剛剛這幾句童謠是誰教你們的呢。」
「一個白頭髮但是很年輕的說書先生。」這群小孩不設防地會答,下一秒,雪白的刀子沒過稚嫩的胸膛,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孩童太矮,血只濺到腰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