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持季卻把頭靠在自己的脖子上面,嘟嘟囔囔,勁臂勒這因子虛的腰,整個人都貼著因子虛,好像是一隻悠然黏人的大狗。
因子虛猛地伸手到身後,突然鬆了韁繩,身子往後面一扭,直愣愣地看向權持季的眼睛,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覺察因子虛的視線,權持季立刻眨了眨眼睛,拋了一個媚眼。
因子虛:「……」
這……活孔雀。
「能不能別把臉埋在我脖子上說話。」
權持季不要臉道:「我怕吃到沙子。」
因子虛乾巴巴:「你是覺得我的脖子能比黃沙乾淨多少嗎?」
權持季不懷好意笑了一聲:「蜂腰玉頸,趁手得很,因郎。」
一個郎字,原來千嬌百媚,權持季說出口卻是奇怪,少了幾分狎昵,多了兩分戲謔,更像是明晃晃的宣告占有。
「因郎,因郎……」眼見因子虛猛地一愣,竟是沒反應過來,權持季得了趣,壓低聲音,繼續叫,叫到最後,從「因郎」變成了「先生」。
「喊魂嗎?」因子虛沒有聽清楚權持季最後的那一聲「先生」,他把頭扭過來也不是為了和權持季打情罵俏。
因子虛若無其事道:「先生,大廈將傾,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雖然也不能保證在下絕無異心,但我們也能算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你和我交一個心……」
他語氣一頓:「你的底牌是什麼,除了那點兵和已經被收回去的兵權,真正叫聖上忌憚你的,到底是什麼。」
「看路。」權持季輕飄飄地揭過話頭,伸手要把因子虛的腦殼扭回去,結果,因子虛這個傢伙堅強地梗著脖子,一副要落枕了也不管不顧的樣子。
因子虛伸著自己的長脖子,打破砂鍋問到底:「是什麼?」
權持季還是那句話:「回頭,看路。」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就是清楚明白地告知因子虛,他不想說。
他相信因子虛這麼聰明,肯定能知道他話里的意思。
不過,權持季顯然忘記了一件事:因子虛明白是明白,但買不買帳就是另一回事了。
因子虛在這種事情上精明,可不願意被一絲一毫地糊弄。
都是刀口上過日子的事情,不問清楚了,便是杯弓蛇影,提心弔膽。
哪天劍懸頭頂,他都渾然不知,白白送命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因子虛沒什麼耐心道:「你是眉毛底下掛兩蛋,光會眨眼不會看還是?我不看路,你不會看?先生,你別躲啊,讓我好好看看你。」
「別看……」權持季目光躲閃,他怕和因子虛一眼就叫因子虛看穿了。
「好看。」因子虛這個老流氓矮了矮身子,笑了一聲,說話卻是咄咄逼人:「先生,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