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城主府,城門外的號角兩天,已經有鼓聲在鬧,皇莆七落向來大逆不道,這時候穿著嫁衣,仰面看春光,因子虛頭一次在這個狠辣的女人臉上看見嬌羞可愛,許是嫁衣襯人,誰穿了都能含羞帶怯,因老闆也不能免俗。
一上來就把皇莆七落和阿月的婚禮蹭了,因子虛慢悠悠地把蓋頭往自己的臉上罩,這蓋頭是輕薄紅紗,可以清晰看見因子虛的五官,挺秀的鼻尖和飽滿的額頭將蓋頭頂出美好的曲線。
這是大婚,也是軍前的號令。
新人過火盆,拜天地父母,拜高堂明月。
因子虛沒有長輩,他好像是習慣了禹禹獨行,此時捏著權持季手腕的手指還帶著薄繭和灼熱。
權持季傾其所有為聘,因子虛卻對鏡目不轉睛:「先生,我什麼也給不了你,我只是一個賣棺材的,可是在下不想給你一個棺材。」
「你若是死了,我必不陪你,就算是你化了鬼來糾纏不休我也不管不顧,所以先生,你可要想好啊。」胭脂抹上唇間,顏色太艷,權持季直勾勾看著因子虛開合翕張的唇,聽見因子虛冷漠無情道:「先生,你要是活著,我就一直等你,你要是死了,那就是我們有緣無分,聽了這話,你可不要死得那麼隨便。」
「今日之後,便是披上甲冑,戰場什麼鬼樣子我們心知肚明。」因子虛仰頭看著權持季,目光晦澀不明:「我可是不要老臉才和你大婚的,你不要叫我守活寡。」
權持季的手隔著蓋頭觸摸因子虛的面頰,捧著他的下巴,大拇指一下又一下揩著他的腮幫子:「好。」
那種酥麻的感覺,又出現了。
因子虛覺得真是見了鬼,他們都說許沉今的眼睛好看得過分,可因子虛覺得權持季這一雙眼睛才是勾人,自己的眼睛勝在形狀美好,權持季的眼裡卻常常有化不開的濃濃情緒,叫人看了一眼就被他吸住一樣。
他的欲/望太明顯,畢竟還是少年,不知道如何隱藏自己直白的喜愛。
一低頭,因子虛好像是恍惚之間就默許了什麼,權持季立刻仰頭掠奪因子虛的呼吸。
隔著蓋頭,舌尖把紅色網紗都濡濕,那點口脂在戀人的唇舌之間輾轉融化,很快就暈染出了艷色無邊。
這一切落到別人眼裡或許說得上是唯美,只可惜半裁葉只看到兩個人剛剛還在討論棺材,突然之間氣氛到了,他們開始動手動腳卿卿我我,下一秒真的親上去了,口脂糊了兩個人一臉,他們兩個說話的時候就像是在張開血盆大口。
半裁葉這個沒文化的絞盡腦汁,這才憋出一個成語來概括此情此景:「茹毛飲血。」
權持季沒有理會他,自顧自說道:「若我活著回來,就補一個更大的婚禮,叫天下人都看看許沉今是我權持季的,我權持季是因子虛的。」
因子虛摸摸他的腦袋,模樣就像是在哄小孩:「現在也很盛大了,有你有我,還有……」
那一根手指頭掄了一圈在,最後往半裁葉的反向一指。
半裁葉差點就要感動了,原來還有自己,原來自己對因老闆也很重要嗚嗚嗚。
誰料,聽見因子虛不要臉的補充一句:「還有陪嫁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