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仿佛帶著一種蠱惑感,讓舒莫下意識地說出了心裡的想法,說完之後,他下意識地一驚,十二現在已經被氣到要上來跟他拼命。舒莫感覺到屋內聚集起來的火焰,只感覺心中一片悲涼,完了,他要死了。
希這個時候卻輕笑了起來,他的笑聲讓舒莫的耳膜發燙起來,那雙眼睛如同烈日下的寶石般熠熠生輝。
「我現在是真的開始喜歡你了。」希說:「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嗎?」
舒莫有些詫異地看著他,卻發現男人的態度如此,他像是真的在請求舒莫答應他,從舒莫進入這個房間開始,希就在表達著他的請求。
跟我走吧。
男人幾乎在如此低語著。
舒莫的心跳又加速起來,幾乎就要張口應下,直到一旁的十二拼盡全力地在希的威壓下抬起臉,就算身體已經搖搖欲墜,也仍然對著面前的日柱懇求:
「這是……褻神……!」
女人的眼神執拗,難以想像那種一種什麼樣的偏執,眼中近乎出現一片鮮明的血色:「褻神者,不能成為支柱的信使——」
這句似曾相識的話就像是一把染血的錐子般,重重地砸進舒莫的腦子裡,他一瞬間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那些人的眼神,排斥、嫌惡,又或是漫不經心,望著他的眼神仿佛在看著一個被剝光皮厚扔進人群中的異類。
舒莫的心情在短短一段時間內猶如坐火車一樣,從頭腦發熱到清醒,再到後面的再次發熱,最終被一盆冷水直接澆透。
他捏著披風的一角,心想,好吧。
「謝謝您。」舒莫對上那雙眼睛,說道:「但很抱歉……」
舒莫最終仍然選擇了拒絕,然後在那一刻,他從一直表現得毫無波動的男人眼中看見了一閃而過的慍怒,希的眼珠緩緩轉動起來,轉到一旁凝視著地上的女人,又再緩慢地移動回來,當重新看向舒莫時,他眼中驟然出現的冷意褪去,接著重新換上了溫柔的神色:
「那好吧。」希說。
話題就這樣沉寂下來,舒莫的心不可避免地也跟著沉重,被他如此一而再地拒絕,對方一定會生氣或者惱怒吧?實際上,希現在的心情確實算不上好,他的目光仍然緊緊凝固在舒莫的身上,像是坐在面前的青年身上有吸引著他的東西似的。
某種陰暗的念頭在他腦中一閃而過,卻理所當然,宛如冰面下遊動而過的虛影,冰冷、鋒利,看不出深淺,也無法目睹其真容。希把一切心思都藏在那張完美的臉下,他看著舒莫,突然緩緩眯起眼睛。
垂著頭正在痛苦自己眼前寫著一排0的支票長出翅膀飛走的舒莫突然感覺身體一寒,那一瞬間,宛如正被某種東西一寸寸凝視,接著用尖銳的牙齒緩緩咀嚼的感覺轉瞬即逝,他再次抬起頭時,能夠看見的卻是男人仍然溫和的笑顏,只是希現在正眯著眼睛,看不出他眼中的神色。
「既然你拒絕了。」希說:「那我也拿你沒辦法。」
希的聲音中帶著一股淡淡的惋惜,一旁的舒莫一瞬間突然感覺非常愧疚,想必希也沒有想到自己第一個招攬的信使會遇到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