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莫的眼瞼也會有一瞬間突然變得沉重,視線變得模糊且泛起細密的光點,鼻尖湧上一股清晰好聞的汽水味後,就是身體輕飄飄的,宛如靈魂即將上升般的錯覺;
再之後,他們踩著在地板上攤開的皎潔月光走過,那片月光宛如一輪銀月真的降臨在了這個小小的收容室內,經過那扇大門時,舒莫甚至還能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滲入骨髓的寒意。
等再走了幾步,舒莫就感覺自己的髮絲上已經覆上了一層很薄的霜,所長回過頭看了他一眼,見舒莫似乎在咬著牙輕微地打著哆嗦,面無表情的男人向前行走了兩步,突然說道:「伸手。」
舒莫抱著肩,有些茫然地抬起頭,所長就突然停下了腳步,下一秒,舒莫的右手伸出,被所長握住,藍發男人仿佛只是在做著一件舉手之勞的小事般指尖在他的手腕上輕點了幾下,他低著頭,一縷長發就順著高挺的鼻樑落到了所長的唇上:
「真是脆弱。」
「既然覺得冷,那就直接說出來。」
所長抽回手,接著轉身重新走著,舒莫身體一暖,月光再也無法影響他了。
「這麼脆弱的你,到底是怎麼做到面對污染物的?」所長頭也不回地說:「接下去你就要去面對0號了,舒莫,你可別讓我失望。」
舒莫收回手,所長的話聽上去很直接,但是卻好像沒有那麼討厭:「我不試試看,怎麼知道能不能做到?」
「那看來你很有信心。」
跟在他們身後的獵人聽見他們的話,男人輕咳了一聲,接著舉起手表示:「報告所長,我也覺得冷。」
所長:「哦。」
獵人一肚子的話憋在心裡,最後只能尷尬一笑。
五級污染物哪怕是被關押在收容室內,也仍然影響周圍區域的環境,甚至於,它們不需要移動,只需要出現在一座城市內,就可以在幾天內間接導致那座城市毀滅。
它們就是移動的天災,這裡的每一個收容室都被分隔開來,宛如一個精心構造的迷宮,每隔一段時間,收容室的格局就會被系統洗牌打亂,只有五級管理員知曉收容室的變化,若是沒有他們的指引,誤入這片區域的下場就是在迷宮一次又一次的重組中失去方向,徹底迷失在其中。
每一個污染物都有自己的習性和默契般,只在自己所處的那片區域釋放出氣息宣告主權,牢牢霸占住自己的領域,並嘗試侵犯其他區域。但令人感到驚奇的是,當舒莫和所長來到一個收容室前的時候,舒莫的身體驟然一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