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婪似乎是感覺到了其他人的異樣,但他怎麼可能在意除舒莫以外的任何人,男人乖乖地坐在舒莫的身邊,一雙眼睛從未離開過舒莫:「自從上次狩獵後,他們就不再讓我去『狩獵』了。」
「為什麼?」舒莫扭過頭看了身後的人一眼,貪婪看上去顯然是戰鬥力強到恐怖的類型,即使是之前一直處於下層的舒莫,也知道七罪意味著什麼。
「因為他們很不高興。」
「?」
貪婪不知想到什麼,勾起唇笑了起來:「他們不願意再讓我進入他們所在的城市了,甚至不願意再看見我。」
「所以,那些人將我扔到了這裡。」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舒莫在那一瞬間,看見一種嗜血的表情在男人臉上划過,一股很濃重的血腥味從貪婪的身上傳出,帶著腐爛到骨髓般的難言氣味:「他們說這地方很適合我,就算我失控了,所長也可以將我關押起來。」
貪婪說到這裡就沒有再說下去,舒莫也沒有繼續追問。無論從何種角度來說,貪婪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甚至於,他的危險程度要強於某些五級污染物,以至於就算是審判所或其他七罪,都不敢接觸對方,最終只能選擇將他放逐。
他失控地太厲害了。所長的桌面上曾出現過一份建議將貪婪收容或是直接銷毀的檔案,但所長並未那麼做。
於是有些人便選擇了旁觀,選擇等待貪婪自己將自己撕碎的那一天,又或者是貪婪選擇向他們低頭的那一天。
然後,在他們的計劃中,西諾向貪婪建議:你可以嘗試向神祈求寬恕,以赦免你的原罪。
接著,舒莫從天而降,出現在了貪婪的懷裡。
然後一切就變得混亂起來。
貪婪痴痴地看著面前的人,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宛如即將溺死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浮木;又或是即將在沙漠中陷入乾涸的人找到的最後一口泉水。沉重地無法想像。
舒莫低著頭,感覺自己背後那道極其強烈的視線越來越沉重、越來越無法忽視。那是一種恨不得將他撕碎了咽下去的感覺,青年低下頭處理手中的數據和檔案,但是他寫到一半,就發現自己實在寫不下去了。
「貪婪,你能不能……」
他的話說到一半,就感覺肩後一沉,卻是紫發男人從背後緩緩靠近了他,貪婪的呼吸很淡,就算離得極近也仿佛一具冰冷的屍體般毫無聲息,只是身上的體溫涼得可怕,連沒有觸及,都像是要將血肉黏在一起般冰冷。
「好奇怪。」貪婪高挺的鼻尖搭在舒莫的肩膀上,用力嗅了嗅:「好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