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舒莫總感覺這並不是主因,他低下頭看著面前的人,突然聽見耳邊傳來的嬉笑聲,卻是前方的收容室內出現了一個若隱若現的細瘦身影,它們看上去就像是一群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小女孩,正湊在一起探著頭,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
「說謊!」它們湊在一起輕聲嘟噥著什麼,接著又笑了起來:「說謊!」
舒莫將視線轉了回來,他看著面前的獵人,輕聲說道:「你……說謊了?」
這只是一句很輕的話,奄奄一息的獵人卻好像望見了什麼般睜大了眼睛,接著,他開始哭泣起來:「對不起……對不起……」
「我看見了,都是我的錯……」
他一邊哭著,沉浸在不願面對過往的痛苦中,下一秒,舒莫卻突然掙開了他的手,青年的手腕上被掐出了指印,獵人不斷哭著,卻突然發現,他好像……沒有死。
男人怔怔地抬起臉,就摸了摸自己的身體,看著舒莫站起身,低下頭看著他:「別哭了。」
周圍的人望著這一幕都沒有說話,片刻後,他們看著獵人緩緩從地上爬起來,臉上還帶有一絲不敢置信。他摸了摸自己的頭,就發現剛剛還出現在那裡的傷口已經消失了,仿佛隨著他崩潰時承認的話語消散,當然,想要真正逃離H-77-HU-微笑之子的審判並不是這麼簡單的事,但舒莫剛剛將他身上的血色全部抹除後,獵人就發現,那股扼住他呼吸的負罪感漸漸涌去,猶如從海底升起,終於聞到了新鮮的空氣。
「這……這是怎麼做到的……」
他呆呆地看著面前的人,控制不住地想要上前和舒莫接觸,然而男人卻突然打了個冷戰,接著,他看見那赫赫有名、且是所有獵人夢寐以求想要成為存在朝著他走了過來,這以往無視所有崇拜者和所有獵人的紫發男人直勾勾地看著面前的獵人,他應該感到榮幸,然而在望見那雙眼眸的那一瞬間,男人就意識到,他就算剛剛從污染物的手下逃離,今天也一定會被在這裡奪走生命。
貪婪站在舒莫的身後,那雙帶著鳶紫色彩的漂亮眼眸望著面前的獵人,舒莫察覺到了不對勁,想要回過頭去看他,卻被男人從身後握住了那隻剛剛被獵人握住的手。
「把你的手砍下來。」
男人悅耳的聲音從舒莫身後傳來,明明是極其舒莫的音線,卻因為帶上了濃重的惡意和殺意,一時之間仿佛浸染在血水中一般,泛著一股渾濁的腥味:
「現在,砍掉你的右手。」
舒莫的呼吸停滯了一瞬間,就已經意識到了貪婪並不是在和他說話。
「貪婪,不要。」
他剛想開口阻止,就看見面前的獵人怔怔地望著他,下一秒,男人毫不猶豫、甚至像是害怕來不及一般當著舒莫的面將自己的右手扯下。鮮紅的顏色灑了一地,現在,獵人的身上真的都是他自己的血了。
「……道歉。」貪婪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