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巨獸緩緩抬起了身子,從它的口中,發出了似哭似笑,仿若瘋癲般的聲音,整個房間內都是夢魘的怒吼,但那聲音變得猶如啜泣一般,它看著面前的人,只聽見一道破空聲傳來,因斯亞手裡的球就被拍到了一邊,接著孤零零地滾到了地上。
「我罪無可恕?」
夢魘一步步地後退,它搖著頭,一邊看著面前的少年,一邊重複道:「我罪無可恕?!」
因斯亞看著它,片刻後,夢魘的聲音低了一瞬,幾滴眼淚從它的眼角落下,還未滴落就被它身上的火焰焚燒。
「我罪無可恕。」
「不是這樣的——」
因斯亞首次拔高了聲音,然而夢魘回頭看了他一眼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巨獸帶著恐怖的夢境倒影離去,徹底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因斯亞再也沒見過它。
因斯亞看著它的背影,片刻後,少年朝著自己的玩具走了過去。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那顆球面前將它撿起,在夢魘離開後,昏睡的僕人們才終於醒了過來,他們既震驚又迷茫,在被提醒後才開始尋找起少年的蹤影,在打開門看見其中站立的因斯亞後,他們才鬆了一口氣,接著,女僕走了過去,拿走了他手裡的球。
「少爺。」女僕的聲音聽上去很溫和,但卻仍然有股難以掩飾的敷衍:「晚餐時間快到了,你現在不應該再玩玩具了。」
「……抱歉。」
「什麼?」
女僕抬起臉看著他,卻發現因斯亞的臉色慘白,下一秒,少年眼前一黑,就那麼直挺挺地昏厥了過去,倒在了地上。
這段記憶到此結束,舒莫看著這一幕,片刻後,他才感覺有什麼東西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卻是身旁的夕將頭搭在他的臉側,正蹭著他的臉頰:「這不是你的問題。」
這段被塵封已久,以至於連舒莫自己都有些遺忘的記憶被突然揭露而出,帶著一股難以形容的哀傷,就連舒莫自己都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感覺,青年現在看上去是十幾歲的模樣,不認識夕,也不知曉之後發生了什麼。
「我想起來了,」舒莫說:「我小的時候曾經養過一匹小馬。」
夕的動作一頓,他看著影像中那恐怖的巨獸,又看了一眼面前的舒莫,沉默了一瞬後,男人不置可否地說:「就當那是小馬吧。」
「可我卻再也沒有見過它了。」
舒莫繼續說著,他的語氣聽上去平淡,臉上的表情卻顯得陰暗了一些,夕看不得他這副樣子,他轉過頭望向外側,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這一次的機會來之不易,下一次,實驗所必定嚴防死守,夕並不畏懼,但他已經有些等不及想要摧毀一切了。
夕轉過頭看著舒莫,就在舒莫以為他會出言安慰,又或是說些什麼的時候,戴著純白面具的男人透過迸裂的縫隙看著他,那漂亮的眼眸微微眨動著,接著,夕伸出手抱緊面前的人,什麼都沒說地就準備將人強行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