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莫湊在玻璃前,望著罐內的人,有種下一秒對方就會睜開眼睛,用那雙水晶眸望著他的錯覺。舒莫現在的情緒十分複雜,尤其是在他聽說了貪婪是為了救他,才毫不猶豫地選擇對上2號,結果卻在混亂中失去意識,讓獵人們抓住機會,偽裝成舒莫的樣子,才讓貪婪和月之女巫對上後,舒莫看著沉睡中的人,突然就對他再沒有之前的畏懼感。
「他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舒莫回過頭,看著身旁的實驗員。穿著白袍的女人刷刷地寫著什麼,鼻子上掛著的精緻鏡片擋住了她的眼睛。
「貪婪大人失去了理智,和月之女巫對戰後便陷入了沉睡。」女人的聲音傳出,她繼續說道:「他的身體狀況在那時變得非常惡劣,但在陷入沉睡中後,便似乎在逐漸恢復。」
實驗員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說出了結論:「若沒有意外,貪婪大人應該能在近期甦醒,但具體的時間,我們無法判斷。」
舒莫只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其實實際上,貪婪還是就這樣沉睡著好。實驗員想,他們對於貪婪的印象並不怎麼好,即使對方在暴走時並沒有傷害他們,只屠殺污染物,但貪婪發狂時的景象還歷歷在目。
那漂浮在空中的巨型鐮刀,在空中揮舞武器狂笑的身影,以及幾乎籠罩了大半個實驗所的菌絲,都給他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她甚至感覺貪婪實際上也是一個五級污染物,否則對方怎麼可能重傷月之女巫。
要不是月之女巫的機制剛剛好有些克制貪婪,讓男人陷入了沉睡,否則對方可能會變成史上第一個因為倒霉而突然暴斃的五級污染物。
當然,這些話她不可能和面前的人說,因為對方現在不僅是實驗所的大名人,還和面前的貪婪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更何況,似乎就連所長都和對方有著某種聯繫,他們可是經常看見舒莫進出所長的辦公室,並且在舒莫陷入沉睡的時候,也是所長將他抱進了實驗室內,接著親自照顧對方。
女人的眼神在舒莫身上轉了一圈後便收了回來,舒莫沒有注意她的眼神,只是看著面前的貪婪,心裡很想為他做些什麼。
或許,他可以去月之女巫的收容室轉轉。青年想,他站在培養巢前,看著其中的貪婪,輕聲道:「好好休息。」
青年似乎還想要再說些什麼,但最終,他只是對著貪婪說了一句:「你要早點好起來。」
在他轉過身的那一瞬間,沉睡中的貪婪眼皮似乎輕微顫了顫,但下一秒又歸於平靜,仿佛只是錯覺,沉睡中的人身上褪去了那股強烈的威脅感,給人一種柔和乖巧的錯覺,他眼睫毛上的氣泡飛速上升,在營養液中破碎開來,水液波動了一瞬,又恢復了平靜。
舒莫走出了後方的病房後,心中有一瞬間的茫然,其實他也不太清楚自己現在應該做些什麼,實驗所內的一切仿佛都和之前一模一樣,但生活在這裡的人卻產生了些許變化,在舒莫的眼中,大部分路過的人都會望著他,然後向他投以善意,一些獵人和實驗員更是知曉他似乎可以輕而易舉地對付那些駭人聽聞的怪物,看著污染物在他面前乖巧順從。
舒莫在這裡收穫了太多,他人的感激、同事對他能力的肯定,以及頂頭上司的認可和肯定。所長甚至給予了他絕大部分的權限,這個實驗所是所長的一言堂,所以舒莫也可以憑藉他的能力在這裡獲得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