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不要求信仰、不收納信徒,乃至於,甚至真的在單純為了清理污染物而行動的組織對於平民意味著什麼,只有那些被怪物威脅生命,乃至於夢中都無法入睡的人才清楚。日冕里的獵人基本上都是一些無家可歸的超凡者,希對他們說,你們既然無路可去,那就來這裡幫助平民吧。
於是獵人們就來了,如果希說讓他們加入日冕,是為了協助希成神,那他們可能連看都不會看他一眼,但希真的就只是給他們提供了一個棲息之所,接著告訴他們:高塔內的污穢越來越多,平民正在受苦,我給你們提供報酬,你們幫我除去污染物。
然後,那些超凡者們在猶豫後,便選擇了加入日冕。其實他們並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他們已經無路可去了,所以留在哪裡都無所謂。
但他們很快便發現,留在這裡,比去往教會好得多,希不需要他們的信仰,他們殘殺污染物是為了執行任務,當獵殺了怪物,望見他人感激的眼神時,獵人在恍惚之間似乎看見了曾經的自己。
日冕的組織越發龐大起來,教會看在眼裡,卻沒有辦法以褻神的名義制裁他們,因為希並不是他們的神。而日冕的標識並不是一輪單純的太陽,而是一隻被太陽包裹的蟬,這讓獵人們的眼神有些茫然起來,但因為希並未做出任何解釋,他們也只能接受。
房間內突然響起嘶啞的聲音,是始祖從希的影子中生出、拉長,變成了一隻猙獰的巨鹿,它望著面前的希,說道:「你做這些,有什麼意義?」
白髮男人持筆寫作的動作一頓,他緩緩抬起臉,那一瞬間,希的眼神竟比屋內的日光更加耀眼,也更加讓人心中驚懼。
「你有些太過活躍了,始祖。」希說:「你只是對我有用,並不是我需要你。」
他低下頭繼續寫著什麼,聲音始終平穩:「要是你真的這麼想死,那麼我不建議捏碎你的核心,畢竟,就算是你的碎片,對我來說也足夠了。」
希的聲音很平淡,平淡到只是在說明一個事實般,但就是這樣的語氣,卻比那些威嚇更加恐怖,始祖望著他,繼續說道:「就算你現在開始培養你的教會,也已經遲了,更何況,你居然不吸收信徒的信仰。」
始祖說:「作為未來的柱神,你居然拒絕接收信仰,沒有信仰的你,要怎麼擊敗舊柱神,祂可是在這些年間,積累了不知多少的信仰之力。」
希說:「我不需要信仰。」
始祖的眼神瞬間變得狐疑起來,轉而是變得有些危險,它跟隨希,是為了向舊柱神復仇,但希的勢力卻怎麼看也無法勝過審判所,而希本人在這個時候卻選擇不吸收任何信仰,無論怎麼看,這都像是在自尋死路。如果希選擇了半途而廢,那麼它該怎麼向柱神復仇?
從它誕生的那一天起,它的兄弟姐妹、它的族群,就在嘶吼著陷入癲狂,只為了親手殺死柱神,飽飲祂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