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長似乎是在自言自語般,沒有去管身後的兩個人,甚至是不在乎其他的任何人,他面無表情的臉仿佛染上了一層肉眼可見的陰翳般,手搭在扶手上,將座椅捏得咔咔作響。
男人身上散發出的氣勢,讓周圍的觀眾為之一震,在看到這股氣勢的源頭時,所有人都面帶冷汗地迅速離開,即使是歌劇院的工作人員都不敢有任何上前詢問的意思,他們甚至只能祈禱歌劇院不會在今天毀於盛怒的日柱之下。
沒有人敢喧譁,甚至沒有人敢鬧事,所有人都一言不發地趕緊逃離了現場,整個劇院很快只剩下舞台上的歌者和皇后還在繼續演出,在所長出聲前,他們甚至不敢停下。
「為什麼要騙我?」
隨著咔嚓一聲,所長腳底下方的地板緩緩開裂,優美的歌聲在一瞬間帶上顫音,接著又迅速穩定下來,所長雙腿交疊,姿態懶散地靠在座椅上,很短的一段時間裡,歌劇院裡就空無一人了。
所有人都離開了,只剩下一個被黑暗籠罩的劇院,壓抑、恐怖的氣氛不斷溢出,所長卻只是在疑惑,單純的疑惑。
舒莫在畏懼他嗎?
所長想。
是他做錯了什麼嗎?
然後,男人面無表情地勾著唇,眼中卻無一絲笑意。
不,不會的。
因為舒莫從頭到尾都並沒有真的在意過他,那個滿口謊話,口口聲聲說崇拜他的騙子,實際上從未真正將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即使所長做了再瘋狂、恐怖的事,舒莫也從未真正思考過所長的用意,以及糾結他的偏執:因為舒莫並不在乎他。
那個滿口謊話的、應該會尋找藉口或其他理由,來躲避這次邀請的傢伙,卻突然開口答應了所長。
然後,對方欺騙他,接著獨自一人留在了實驗所里。
所長閉上了眼睛,但在某一個瞬間,他的怒火猶如熊熊烈火般燃燒起來,卻又很快熄滅,在燃燒的過程中逐漸化為灰燼,所長的理智很快就壓過了一切:舒莫不會來的,他不可能來。
因為他要留在實驗所里,借著這個理由支開他,讓所長待在劇院裡,好做他想要做的事。
男人甚至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舒莫的想法:如果不趁著這個機會,那麼就不會有更好的機會了,因為所長几乎不會離開研究所。
「騙子。」所長垂下眼睛,接著準備起身,卻在那一瞬間突然聽見了有人在叫他的名字,男人的動作微微一頓,已經確定舒莫不可能來的情況下,他卻下意識地望向了劇院的入口,仿佛在期待著誰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