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他在補助中心門口殺了個雌蟲,直接抹脖子,雌蟲脖子上的血噗嗤飈出去好遠,他看著那一幕臉上的笑容都沒變。
——微笑的殺手,是個瘋子。
工作人員湊在一起繼續聊著那個雄蟲,畢竟是礦星中唯一一個雄蟲,事關他的消息不用主動去打探就如雪片一般飄散,他們再度說的卻像是變了一隻雄蟲,手段狠辣、乾脆果決,從貪花好色變成了微笑的瘋批,沒有一個雌蟲能夠近身,不管是去騷擾的還是去自薦枕席的,統統遭受到了驅趕。
他默默聽著,推翻了先前在心裏面做的畫像,再刻畫卻已經一團亂麻,沒法提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他所在的籠子再一次被推動。
他聽到工作人員緊張不安的聲音恭喜著雄蟲。
他又聽到一個溫柔的聲音說:「你比我值錢……」
籠子窄小,他克服肢體關節的僵硬艱難的抬頭,眼前除了黑暗什麼都沒有,可雄蟲強大的氣息猶如大海上的燈塔,於狂風暴雨中、於巨浪滔天中、於山呼海嘯中指引著方向。
從未想過在雄蟲身上感受到強大溫柔的臂彎,他安靜地躲在雄蟲的斗篷下,卻像是尋找到了一片遮蔽,他自嘲地想,哪怕是錯覺,他也願意迷失在這一刻。
太累了,太難了,堅持是數秒的計時,過得那麼慢……
他閉上眼睛,多想就此不醒。
再後來,他聽到雄蟲低聲的呢喃,「你可真漂亮。」
他冷冷地想,終於要玩弄剛到手的破玩具了嗎?
可沒有,他等來的是溫柔撫摸、是細緻的照顧。
他短暫陷入了茫然,以為是自己瀕死幻想出來的錯覺。
睫毛上傳來輕柔的觸碰,雄蟲像是個好奇的孩子。
「你叫什麼?」
他睜開了眼睛,他能夠聽到雄蟲和緩的呼吸聲就在對面,能夠感受到雄蟲身上傳來的愜意氣息。
他開口說:「蘭斯。」
「明河·明尼斯特,明月星河的意思。」
「蘭斯·提利爾。」蘭斯順著明河說出了全名之後陷入了沉默,他混沌的大腦竟然做出了鬆懈的指令,可笑地做了毫無意義地解釋。
「好聽呀,你是什麼蟲?」
沉明河笑著繼續問,他發現了個好玩的,雌蟲表情始終淡淡,情緒全都集中在眼睛上,大概他看不見了,所以眼部的肌肉變化越發泄露了內心想法,比如剛剛他睫毛輕顫,內心怕是沒有表面表現的那麼平靜吧。
蘭斯沉默了下後輕聲說:「鱗翅種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