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沉明河說的那樣, 那是個瑰麗的世界。
幽暗的環境沒法目測具體大小,應該很大很大, 蘑菇散發出來的光一直鋪設到很遠。形態各異的蘑菇發出或藍色或綠色或紅色的光,光不是陽光那種炙熱明烈、不是人造燈光那樣明亮,蘑菇的光似螢火,說它黯淡,卻昭示著生命的力量;說它亮麗,卻有著死靈的壓抑。
蘑菇的上方,似晨霧在緩緩飄蕩。
除了蘑菇,裡面還有一些死掉的生命。
動物的骨頭、蟲的骨頭。
骨頭上覆蓋著小小的會發光的蘑菇。
看清楚那些骨頭,榔頭嚇得哆嗦了一下,臉色白得不像話。
吃什麼吃啊,蘑菇真的會吃蟲。
「和礦星的蘑菇一個品種?」
蘭斯看不見,卻在腦海中描繪出了雄蟲閣下描述的小世界,閣下語言平實簡單,卻三言兩語就概括了重點。
這是種簡潔乾淨卻實用的通訊傳遞,無論是在戰場上還是在軍雌執行任務中,都是普遍運用的。
明河閣下生活中總是無意間透露出的習慣,與他明尼斯特家族嫡系雄蟲的身份相悖。
蘭斯細微地動了動眉頭,暗暗想著有多少蟲知道閣下的身份,以後有需要清理起來應該不難。
「給我的感覺是的,哪怕它們外表長得不太一樣。」
沉明河說的話留有餘地,但心裏面已經肯定了兩者是一個的東西。
礦星的蘑菇從墮落化的蟲族腦袋裡長出來,像冬蟲夏草一樣獨柄獨傘,筆直向上;
玻璃隔著的蘑菇,有厚傘蓋的、有並蒂蘑菇、有傘蓋上長著斑點的……打眼一看就有毒,吃了絕對躺板板。
「我們去樓上看看。」
沉明河提議。
榔頭啊了下,「還上去啊?」
「你可以在樓下等我們。」
榔頭亦步亦趨地跟著,「都說了要保護你的,我是那種說話不算話的雌蟲嗎?」
「哈哈,小子,你挺適合混社會的。」
榔頭聽出來了,雄蟲語氣中真的有誇獎自己的意思在。
他搔搔頭,不下心碰到了頭皮上的傷口,疼得咧嘴,「當然,街區里那些大蟲也不敢惹我,誰敢欺負我姆媽,我是會和他拼命的!」
走在前面的蘭斯和沉明河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遇到這個小朋友還是挺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