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
「嗯?」
蘭斯停下, 疑惑地看向身後。
察覺到耳邊多了什麼,他抬起手輕撫,「鳶尾花?」
「嗯, 變奏,自從遇到你, 就演奏起了命運變奏曲。」
蘭斯覺得雄蟲變了很多很多, 說的話含糖量越來越高,如果是其他蟲將甜言蜜語掛在嘴邊, 他絕對嗤之以鼻, 覺得油膩又浮誇。
但明河說這些時自然又協調。
聽在耳中,便入了心中, 容色靡麗的銀髮雌蟲耳畔簪花,他眼眸微動,嘴角輕揚,克制又含蓄地握住了雄蟲的手。
燦爛陽光下,飛揚在鬢邊的長髮有幾縷擋住了眼前。
蘭斯眨眨眼。
「怎麼了?眼睛不舒服?」
蘭斯眉頭疑惑地蹙起,「剛才好像看到了點亮光。」
「好現象,說不定眼睛很快要恢復了。」
沉明河幫蘭斯理順了長發。
蘭斯心中湧現出濃濃的期待,「明河,真想現在就看到你。」
「現在看不見,但你可以摸一摸。」
沉明河笑著握住蘭斯的手,引著他的手觸摸自己的眼睛、鼻子、嘴唇,「我在你心裡什麼樣子?」
「是……」
蘭斯忽然頓住。
什麼樣子?
他在心中給雄蟲閣下做過很多畫像,從一開始陰鷙的、癲狂的,到後來平和的、內斂的,再到複雜的、難辨的……如果心裏面的畫紙變成實質,那廢掉的稿紙一個房間已經堆不下。
可他始終沒辦法描繪出雄蟲閣下的樣子,越是相處,用手指觸摸出來的面龐卻越是模糊,他有時候迫切地希望能夠看見,視線想貪婪地描摹著閣下的臉。
「很難說嗎?」
「嗯。」蘭斯誠實地點頭。
沉明河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他這麼簡單一個人,竟然這麼難形容?
「那就等眼睛能夠看見了,我站在你對面,你認認真真看。」
「好。」
沉明河扶了扶蘭斯鬢邊的鳶尾花,與銀色的發、與靡麗的臉,真是交相輝映,不知道是誰成就了誰。
「走吧。」
來往的蟲見了,送來了善意的羨慕的目光。
「看那個雄蟲閣下對他的雌蟲真好,以後我也想要閣下給我戴花。」
「醒醒啦,你能不能遇到雄蟲再說吧。」
「嗚嗚嗚。」
沒有雄蟲戴花,只能夠自己戴嘍,大家都美美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