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請起。」一位四十來歲模樣的中年男子爽朗笑道:「你周歲宴上我還抱過你,不曾想一轉眼都長這麼大了。」
周歲宴?
殷桓還為他辦過這個?
可想而知,殷桓已經盡全力為他打造了一個沒有瑕疵的新身份……可惜他前世沒有領情,讓殷桓費盡心力的成果全部付之東流了。
「二長老說的是,殷公子與流雲閣有緣,這次來定要多留些時日,好讓我們盡一盡地主之誼。」首座上的男子笑道:「閣主尚在閉關,閣內事務由我代為處理。殷公子將信物交予我便可,晚間我來安排席晏為小公子接風洗塵。」
殷雲度搖頭:「我父親交代過,這信物必須由我親手交到閣主手裡才行……父親與岑閣主有約在先,晚輩不敢忤逆。」
大長老表現出了一瞬的不耐煩,但他很快便收斂了情緒:「賢侄如此堅持,閣主與殷宗主以此信物作了什麼約定?」
殷雲度適時顯出幾分侷促和少年人的羞澀,一掀衣擺行了個大禮:「實不相瞞,晚輩今日持信物前來是為履行十幾年前長輩們為我和閣主之子定下的婚約。父親與貴閣主有刎頸之誼,有意結秦晉之好,今日特來求娶。」
「這……」其他幾位長老下意識將目光投向首座上的人。
大長老煩躁的摩挲了兩下手中盤玩的金蟬把件。
拿一個不言不語的傻子換半塊閣主令自然是十分划算的買賣,但就怕這小子以閣主不在為由不肯將信物交出,到時候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而且他那不成器的兒子不知中了什麼邪,一門心思撲在閣主那傻兒子身上。如果輕易把人許出去,還不知道要怎麼跟他鬧。
大長老略一沉吟,臉上重新堆起笑來:「閣主尚在閉關,賢侄所說畢竟是閣主家事,我等不便插手。算來閣主出關也就在這幾日了,不若這樣,賢侄暫且在我流雲閣小住幾日,賢侄所言之事待閣主出關再議。」
「也好。」殷雲度拱手:「如此便有勞長老了。」
。
現在的北茫宗雖然不比百年前全盛時期,但也位居四大宗門之列,殷雲度的名字在修真界數不著名號,可他畢竟是殷桓宗主之子,流雲閣還是存了幾分攀附討好的心思在的。
於是在殷雲度旁敲側擊的提出想要一個離岑丹溪近一些的住處時,幾乎費沒什麼工夫,他就順利被安排到了岑丹溪同院子的房間裡。
領他來看房間的依舊是崔修平:「殷公子對這房間可還滿意?」
殷雲度站在門口,幾乎沒有分出目光來看房間內的情形,而是含笑看向對面的房間:「那間,便是岑小公子的房間嗎?」
「正是。」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過炙熱,崔修平忍不住咳了聲:「殷公子還真是……毫不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