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伯只是想看看你到底長什麼樣子,讓你爹這麼大費周章擋住你的臉。」岑寂看看桌上翻倒的酒杯,幽幽嘆氣:「一點都不懂事的孩子,長輩給你斟酒都不喝。」
說完,他便伸手摸上殷雲度臉頰邊沿,殷雲度掙扎無果,假面被一把揭了下來。
在看到他真實面目的那一剎那,空氣有短暫的凝滯。
岑寂呆愣片刻,殷雲度身上的威壓驟然一松,他竟連對殷雲度的壓制都忘了。
愣怔過後,他突然笑起來:「哈,哈哈……我說呢,殷桓那狗脾氣不以頭搶地殉情自盡就不錯了,哪來的心情跟別人生孩子……」
殷雲度逃脫了壓制後從岑寂手裡一把奪過假面扣到自己臉上,青筋暴起。
打又打不過,忍了又實在生氣。
但岑寂半點都不考慮他的心情,那人還在自言自語:「但你的年齡……我明白了……是小師弟的血脈,能涅槃也是意料之中的……」
岑寂這樣子實在有點瘋瘋癲癲的,但他又像是一下子解決了一件壓在心頭的大事,整個人都鬆快了不少。他很高興的告訴殷雲度:「不用害怕我泄露了你的秘密,我沒多少日子可活了。」
畢竟是個大活人,似乎還和他的父輩頗有淵源,這人突然說自己活不久,殷雲度心頭有些異樣的難過,因為他說的是真的。
殷雲度前世被流雲閣抓住時,已經沒有岑寂這個人了,彼時的閣主已經是大長老了。
雖然不知道岑寂具體是什麼時候死的,但他的壽數按最多算也只有兩年了。
死者為大,死者為大,不跟將死之人計較。
殷雲度勸說自己別因為剛才的事生氣。
「和你爹鬧掰以後,我只見過他一次,還是腆著臉去託孤,沒想到居然又多活了幾年。」岑寂搖頭嘆氣:「早知道那時候還死不了,我就厚著臉皮多打聽打聽其他事了。」
殷雲度警覺起來:「你想打聽什麼?」
「賢侄,別那麼緊張,我一個將死之人能做什麼呢?只是想打聽一些故人瑣事罷了。」岑寂饒有興趣的看向他:「不想我四處打聽不如你來回答我,我得到了想知道的消息自然就不會四處打聽了。」
「事先說好,我不會什麼事都回答。」殷雲度因為剛剛這人唐突的舉動而心存戒備,但又好奇他想打聽什麼,權衡片刻後緩聲道:「你問吧,不過分的我可以告訴你。」
岑寂托著臉想了會兒:「嗯……懌桐那個徒弟,他走以後去哪裡了?」
懌桐是鳳珏的字,這沒幾個人知道。殷雲度壓下心底的複雜,不解發問:「徒弟?我從不知我娘有徒弟,此人姓甚名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