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丹溪被這眼睛恍得呼吸一滯,心頭湧上些奇怪的感覺,麻麻痒痒自心頭一直蔓延到指尖,難以分辨這情緒到底是什麼。
他壓下那股奇怪的情緒:「你為什麼,都不會生氣?」
「心之所向,近在咫尺……已經是這天底下最值得高興的事了吧。」殷雲度的神情是一種求而得之的愉悅平和:「我怎麼氣得起來呢。」
岑丹溪重複了一遍:「近在咫尺?」
「對啊,近在咫尺。」殷雲度又眯起眼,笑得像個狐狸:「是誰和我近在咫尺呢?」
「只……尺……」岑丹溪蹙著眉:「是哪個只?哪個尺?」
殷雲度深吸口氣,他忘了岑丹溪才剛能聽聲說話沒多久,很多字詞的發音都分不清楚。
「以後多聽多說,就知道了。」這個話題再說下去有點尷尬,殷雲度轉而道:「夜裡涼,不要泡太久了。」
岑丹溪乖乖上岸,抱著膝朝遠處望。
殷雲度拉過他的腿,拿衣擺給他擦上面的水漬。
岑丹溪問:「為什麼對我好?」
「這麼多為什麼,是現在只學會了說為什麼嗎?」殷雲度笑看他:「因為一見鍾情,因為心悅於你,所以想對你好。」
岑丹溪歪頭想了會,玩鬧般抬起腳踩上他的肩:「不像。」
殷雲度虛心下問:「為什麼不像?」
「你不是看一眼我的臉,就會喜歡我的人。」岑丹溪看著他的眼睛,他很想多問些什麼,但他連說話也是剛學會,表達這種複雜的感覺對他來說還太困難。
殷雲度靜靜微笑著等他的後話,可他歪著頭想了很久,也只是重重搖了搖頭:「你不會。」
「好吧……如果你不信的話,我一時半會兒也還沒想好該怎麼解釋。」殷雲度說完,突然問了個毫無關聯的問題:「流雲閣里,每天最熱鬧的地方是哪裡?」
雖然有點莫名其妙,岑丹溪還是回答道:「演武台,早課後所有人都會去,怎麼了?」
「沒什麼,隨口問問。」殷雲度在岑丹溪玉簪上一撣,順手加固了隱匿法術:「回去好好休息一晚吧,明日我們去同岑閣主辭行。」
岑丹溪點頭:「好。」
。
翌日一早,岑丹溪醒來時就看到殷雲度站在窗邊,好像在對手裡捧著的一隻紅色小鳥說些什麼。
他揉揉眼睛,不待他看清,殷雲度就把鳥放飛了。
「那個是……」
「我養的鳥。」殷雲度微微笑著,溫聲問他:「怎麼了?」
「沒事。」岑丹溪覺得那鳥眼熟,但又一時想不起來。眼下當務之急是去見岑寂,他也就沒再多想。
岑寂也沒多少話同他們說,只交待了要岑丹溪好好修煉保護好自己,便打發他們走了。